“这钥匙早就认了主,除了你能真正的使用外,给别人也没用,贴身带好,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叔叔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我一些事。
“驭尸一脉的可以说都是不详的人,常年与死尸打交道,身上自然会沾满尸气、死气。这种阴气极重的东西对人的身体是有毁灭性的伤害的,所以你除非遇到不可抗的事情,不然不要轻易使用。”
叔叔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我。
“这是驭尸一脉的一些法术口诀和注意事项,还有一些驭尸一脉的传承,你走后空闲时看看。”
我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这些事,就算是赶鸭子上架我也不得不接受了,收下了叔叔的书,祖奶奶也递给了我一本书,这两本书看着就有些年头了,装订方式还是古时候的线装,阅读方式也是从右到左,从后到前。
“这本是请鬼一脉的传承,这可是孤本。只此一个,你可千万别弄丢了。”
祖奶奶半开玩笑的跟我说着,我听着他们的话,总觉得很难受,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怪异,我觉得祖奶奶和叔叔还有事瞒我,只是碍于什么不能告诉我罢了,我从小就特别信任祖奶奶和叔叔,他们怎么样我都支持,他们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信任。
我点了点头,郑重的放在怀里,祖奶奶和叔叔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就送祖奶奶回去了,直到祖奶奶走了我才想起来,好像在我印象里这是祖奶奶第一次离开家。
我在家休息了两天,趁着空闲将两本书都看了一些。一些奇怪的,看不懂的东西,都去找叔叔和祖奶奶两个人问了,也许他们知道我就要走了,也是能多教一点是一点,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也许祖奶奶看出来我很不愿意离开村子,便偷偷的跟我说了一件我不得不走的事。
我也许能找到我的父母。
就为了这个,我不得不离开。对于父母,我是陌生的,我也不知道那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毕竟是我的父母,我不得不去找他们。
很快就过了三天,我和姐姐背着背包坐上了另外一个村唯一的交通工具——拖拉机。
祖奶奶和叔叔都没送我们,只是在前一天将我们两个送到了这个拖拉机家的主人家,这家主人好像知道一点关于祖奶奶的事,听姐姐的意思是祖奶奶对他有恩,所以就不辞辛苦和花费,把我们两个带到了城里。
没有依依不舍和痛苦的别离,我和姐姐带着一些钱和一张祖奶奶写的信,按照祖奶奶的吩咐坐上了去往更大城市的长途汽车,离开了生我养我十六年的村子,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和姐姐都充满了好奇,东张西望的也看到了很多的新鲜东西,直到十六岁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有汽车,有飞机,有电视,有高楼大厦,还有我们从没见过的手机,我算真的明白村长说的那句土包子是什么意思了。
姐姐虽然年纪比我大,但也是从小在村子里,我们的见识是一样的,对于事物的好奇程度,她比我还要高,总是指着不知道的东西问来问去,面对旁人的诧异眼光,我也不好意思的拉着姐姐跑了。
祖奶奶告诉我们,让我们去定嘉找一位叫刘九城的人,祖奶奶说救过他的命。我很好奇,祖奶奶到底救过多少人的命。
“离末,我们快到定嘉了。”
姐姐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指了指腿上的地图。我歪着脑袋看了看,的确是快到了,到了这个年代,我们还在用地图的方式,的确是很落伍,从旁人的眼光中就能看出来了。
我们的钱并不多,所以没敢去旅馆住,只能在火车站睡了一夜,这里等车的人和住不起旅馆的人很多,倒也算不上鹤立鸡群。
我抬头看了看候车室墙上的表,已经1点半了。窗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这间不大的候车室里,零零散散的也有十来个人,现在正值夏末秋初,天气有些小冷,夜晚的风总是那么不舒服,这里东西门,南北座,南面正对着火车轨道,外面“叮叮叮”的警示铃一直在响。离家总会让人伤感,我不由的叹了口气,这才出来没多久我就开始想他们了,我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我,他脸色有些铁青,顺着候车室里有些昏暗的灯光,衬着他的脸还挺恐怖的。
开始我以为他是在看别人,当我四处看了看后,发现自己附近并没有人,甚至我这个方向也很偏僻后,我才确定他看的是我。
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啊?
他看的我很不舒服,我不自然的挪了挪身体,想问问姐姐怎么回事,便拍了拍靠着我肩膀睡觉的姐姐,指着窗外道。
“姐,那有个奇怪的人一直在看我。”
“哪?”姐姐摇头晃脑,眯着眼,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顺着我的手看向了窗外。
“哪有人?”
我闻言一愣,看向窗外。
是啊,那人哪去了?
我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刚才还在呢啊?姐姐拍了拍我的手,就又开始睡觉了。这个点,人都很困乏,这么多天折腾来折腾去的,我身体也吃不消了,能撑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从小山野里长大的孩子,每天疯跑野玩,身体硬朗。
迷迷糊糊的,我也依着姐姐的头,闭上了眼睛。
早上五点钟火车就要出发了,姐姐提前醒了,一边叫我一边收拾行李,我揉了揉眼睛,就接过行李和姐姐走了,走之前我还看了下昨天的那个窗户,发现也没什么奇怪的事。
上了火车后,正好我们的座位能看到那个窗户的外面,我指着那跟姐姐说。
“姐姐,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当时就站在那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姐姐放下行李后,趴下身子看向那里,奇怪的看着我。
“你啥时候跟我说过这事?”
我一愣,我没说过?
“姐,我昨天1点半的时候叫的你,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时我是特意看了下表的,你忘了?”
姐姐挑了挑眉,摸了摸我的额头。
“离末你傻了?昨天咱们十点多就睡着了,一直没醒过啊?”
“真的?”
“姐姐骗你干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在姐姐和窗户之间来回看,真的假的?我做梦呢?
姐姐心疼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坐在我旁边。温声细语的对我道。
“姐姐知道,你从小就接受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多少有些敏感,总让你承受这些,姐姐心里也不好受。姐姐知道你心里压力大,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咱们可以重新生活,姐姐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好吗?”
我失望的点了点头,我应该没看错啊,而且我觉得,我已经都开了天眼了,这种事应该不会看错才是,为什么会这样?
姐姐安慰了我几句就坐在我对面呆呆的看着窗外,既然姐姐说没看到,那我也就不多想了,昨天也没睡好,顺势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火车响起了鸣笛声,缓缓的向前开着,姐姐开着那个窗户,眼神变得越来越狠戾。那里直愣愣的站着一个人,那人脸色铁青,面无表情。
姐姐小声的对着那个人说话。
“小小的饿死鬼也敢觊觎天眼,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散了你的三魂七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那人略微歪了歪头,身影缓缓的消失了。
火车缓缓的前进着,带着我的伤感和思绪,离开了村子,未来什么样,谁也说不清。
一天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倒了定嘉。
定嘉也是个小县城,四面环山,但是对于从来没有出过门的我们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大了,村子隶属的县城我虽然没有去过,但也听村长讲过那里的样子,定嘉明显要比县城大很多。
我们拿着地址,询问了很多人,在日落时分才找到祖奶奶安排的人家,也见到了那个我们极度好奇的人---刘九城。
刘九城在定嘉开了一家棺材铺子,是定嘉出了名的白事先生。我们站在挂着白纸的店铺前,久久无法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和姐姐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狐疑的走进了这家棺材铺。
棺材铺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棺材,相反却收拾的很干净。这是一间不算小的铺子,中间靠墙放着长长的木柜台,北墙放着香案,上面供奉着神像,其他的就没有了,干净的有些可怕,而且别家都点着电灯,只有这家还点着蜡烛。
透过柜台上昏暗的烛光,我看到柜台后面坐着一位身穿西服,梳着偏分,看起来精神抖擞的中年人在看着一本有些年头的书。
这人是刘九城?
这是我们见到他的第一想法,与我想了很久的刘九城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在我的想法里,刘九城跟祖奶奶有交集,应该是个岁数颇大的老头才是吧?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打扰他看书的雅兴,因为第一次来,又不好意思打扰,只能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等着他看完。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我脚都站的有些疼了,正欲开口叫他,没想到他却先开口了,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们一眼,翻了一页书道。
“夏离末?玉诗嫣?”
我和姐姐一愣,他咋知道?
“是……”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书优雅的放在桌子上,起身来到了我身前。
他伸出手,一副要东西的模样,看的我很不解,他看我一脸迷茫便知道我并没有会意,叹了口气道。
“你祖奶奶不是让你给我带一封信吗?信呢?拿来吧?”
“您?您是刘九城?……叔叔?”
“不像?”
我目瞪口呆的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信给了他,他摇了摇头,打开信看了看,便随手攒成团,放在右手里一直揉搓,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什么,不一会儿,纸团就没了,我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