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句话听的末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殷红这家伙想什么着呢?
“那是尹探长吗?”,嗣龙一脸的不可思议望着殷红。殷红也没顾得上理他。
“尹警官,快回来!那边危险,出来了就好!”,殷红焦急地喊着。
嗣龙一脸疑惑地站在殷红身后,他实在不明白末沫的用意,末沫这身装束也更让他一头雾水,难道她真被秦六的谗言所蛊惑了?为青羽门秦家大小姐的地位而抛弃走过的一切?这实在不可能,嗣龙对她再了解不过了,她之所以决定来到现场面对殷红和在场的所有警官,一定是别有用意。
“红!”,嗣龙向殷红使了个眼色。
“我觉得尹探长应该是有她的想法。”,嗣龙道。
果然,末沫仰着头,朱唇微启,大家闺秀似的用银铃般的音色对着大家说道。
“在场的各位警官们!请听小女子一言,我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澄清影子楼所有的事情。”
说到这儿,嗣龙心头一震,末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要坦白明说自己的身份?假如她说了自己与秦六至亲的关系,会有什么后果她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嗣龙刚想打断末沫....,不料却为时已晚。
“我叫尹末沫,来自古罡警局东直区分局刑侦部,是个探长,身为警务人员,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协助调查一起发生于红大的连环失踪案,可惜直到现在仍然毫无头绪。”,末沫道。
在场包括殷红和周局在内,鸦雀无声。嗣龙屏住呼吸,心脏仿佛快要跳出来似的,他拼命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为了揭露案情的真相,我从丝迷乐酒吧一路追踪到影子楼,企图寻找到某些蛛丝马迹,经过种种努力,我终于发现一个最重要的线索,就是...”,末沫顿了顿,瞥了眼嗣龙,随后说道。
“一种酒,叫做波西84!”
“哎!”,嗣龙听到这儿总算松了口气,心想,“尹探长啊尹探长!你要是早说波西酒,我还至于担心成这样?!”,又被耍了...
“波西84产于北欧波西小镇,是一种果味酒,味道香醇且易沉醉。而我所发现的波西酒实际上是一种以原酒为基酒的新型成瘾性药物,这种药物对女性的效果尤为显著,甚至可以起到催眠作用。”
这种药物的威力末沫可以说是相知甚熟了,毕竟自己曾亲身陷入到过这种麻烦之中,当时的感受就像是长在脑子里面一样,尤为深刻。
“果然是波西酒!”,殷红心里默默念道。
周老头子面色铁青,两只眼睛蹭蹭冒光。
“龙局带出来的两个女孩,也正是失踪的那两个,她们失踪的主要原因就是因吸食了过多的波西84,从而导致精神紊乱,神志不清从而被凶手有机可乘。虽然我们去调查了丝迷乐酒吧,大家也都以为丝迷乐酒吧就是波西84的源头,但事实上丝迷乐酒吧根本不出售这种酒,而真正贩卖波西84的实际上是另外一伙商业集团,他们利用波西84的成瘾性,以丝迷乐酒吧为根据地,向外散播,从而诱拐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们,蒲月莹,白萍她们就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末沫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周老头子不禁也有点赞赏这个年轻的警探。
“尹探长,你口中的商业集团,莫非是枫狐酒业?”,周老头子用沧桑的嗓音说道。
末沫莞尔一笑。
“您也知道枫狐酒业?那说明您对我们的调查还是有些了解。”,末沫的语气中透露一丝傲慢。
但周老头子却丝毫不在意,他点了点头,示意着末沫继续往下说。
“枫狐酒业是生产过波西84没错,但是在实验的基础上,如果大家了解过枫狐酒业的历史可以知道,在十年前,枫狐是以制药起家,枫狐药业曾在古罡风靡一时,但后来曾因陷入假药风波从此一蹶不振,濒临破产。数年后,枫狐在红谷市东山再起,打着新型酒研制的旗号创办了如今的枫狐酒业,也就是说,当年枫狐所研制的波西84,本身就是一种药物,而非所谓84年生产的波西酒。然而不法之徒则看重波西84本身的成瘾和致幻性,打着波西酒的幌子,在丝迷乐酒吧诱骗女大学生,然后卖到红谷市最大的红灯区影子楼当妓女。”,末沫字正腔圆地说道,下意识地用手扶了扶帽檐,却发现自己没带帽子,只好顺势自上而下打了个响指,歪头尴尬一笑,显得既俏皮又可爱。
然而在场的嗣龙和殷红却很是无奈,能把“诱骗女大学生当妓女”这句话说得如此信手拈来,流畅自然又轻松的“女生”,或许就只有以犯罪理论学家的身份在马大帕克分院作客特约学者的末沫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周老头子一脸严肃,他在心里也仔细琢磨着这件事,感到末沫分析的大体正确个十之八九,但又总觉得末沫在避重就轻。
“周局,既然您问了,那我便表明态度。我的意思就是,嫌疑人选择从枫狐酒业进货,在丝迷乐酒吧出售,然后将被害人卖到影子楼,就是为了将矛头指向这三个产业的幕后老板,秦火云,从而误导警方。”,末沫直言不讳,沉着冷静地说道。
“这本身就是一种栽赃!”
这句话如一阵惊雷,在场的所有人瞬间表情僵直,呆若木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殷红,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在肉里面鲜血潺潺淌在地上,形呈一片血色的莲藕,嘴唇煞白,浑身不住地颤抖,看出他在强压着怒火。
“红,你先别激动,你可能不明白情况!”,嗣龙见状忙劝导道。
“嗯!”,殷红冷笑道。
“在枫狐,我有一百来个弟兄死在秦六手中,你说我不明白情况?!”
“尹末沫!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栽赃?!”,殷红强行抑制着满脑子的冲动,故作镇定地说道。
周老头子依旧是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他比谁都清楚,这案子不可能是秦六干的。他知道秦六的本事通天,别看他今天在影子楼中了埋伏,但只要他不死,势必会找他报复,到时候红谷警局这点人哪挡得住青羽门三帮七派的人?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秦六死了,影子楼里所有人被他们一网打尽,那在圈外的秦六几千残党也定把整个红谷搅得鸡犬不宁。
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周老头子未免太不甘心,现在是自己这边占上风,就算到最后真把秦六那帮人给放了,怎么说也得要点好处。
所以他沉默不语,他知道,眼前末沫敢这么说,肯定这小姑娘和秦六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他暂时不知道,但她或许能成为自己的一手底牌也说不定。
“殷部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知道你和龙局曾在枫狐酒厂与人交过手,伤亡情况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你应该没见秦六吧,那你又如何一口咬定那是秦六的人?”,末沫微微一笑,说道。
“我...”,殷红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瞪着末沫,却又无话可说。
“龙哥,你和枫狐那胖子头头打过交道,他叫什么名?”,殷红转念问道。
“他叫...”,嗣龙边挠着头,偷瞄了一眼末沫,只见末沫俏皮地朝他歪头一笑。他瞬间感觉心被融化了。
“什么亨了着,对,大亨哥。”
“大亨哥?你他娘是认真的吗?!”,殷红不由得怒火中烧,骂道。
嗣龙见状耸了耸肩,意思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殷红也顾不了许多,张口便道。
“不关秦六的事,我那帮兄弟就白死了吗?!”
“这殷部长大可放心,对于枫狐械斗的事,我自然会调查清楚,然后给各位一个交代。”,末沫语气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好!”,周老头子听到这儿,打断道。
“只要你能让秦六给我们警方一个交代,我们也不强人所难。”
得饶人处且饶人,江湖规矩,给个台阶下就得了,又何必往死里纠缠拼个鱼死网破?周老头子年轻时候在瓖楼也是黑白两道通吃,和当年青羽门大当家的秦靖鄯也有过点头之交,靖鄯这人周老倒是承认的,为人谦和,人品正直,胸无城府,可惜这世上就是好人吃亏,靖鄯接手三帮七派以后没多久便出了这档子事。后来藏银掌门扳指传到了大儿子火云手上,这小子从骨子里心狠手辣,耍起横来连家里人都不认,三弟秦玄就是因为小时候闹着玩打了他一巴掌,让秦火云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双手给废了。
父亲死后,他更无所惧但,因为母亲改了嫁,新婚之夜他派人双枪闹洞房,血染宴席,把后爹全家杀的一条狗都不剩,连母亲都亲口骂他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然而这杀人不眨眼的秦火云倒有个克星,从小到大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老爷子。小时候拿刀追着马屁股砍,靖鄯和他娘磨破嘴皮子都没用,这秦老爷子眼眉一横,他立马哆哆嗦嗦站好,连话都不用说,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