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随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厮跑了过来,躬身一揖到地,道:“我家老爷早给三位先生预备好了客房,三位先生请随我来。”说罢弓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李潇他们三个先走。
三人不知如何回他,怕说不好又被他笑话,便大喇喇不管不顾的依次进了院门。那小厮甚是机灵,一个闪身跟着窜了进来,打了一个写着“尹”字红灯笼跑到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说:“我家老爷说三位先生都是太孙府的西宾,与别个不同,特命小的专门收拾出一进清幽的院落,让三位先生休息。这小院有独立的院门,直通街上,不用再穿内院,极是方便。”
张椽心想老不说话别人还把我们当哑巴,便道:“让你家老爷费心,我们便不得不叨扰府上了。”
那小厮听他开口说话,语气十分客气,喜道:“三位先生是太孙府的贵客,自然更是我府的贵客,太孙爷把您三位老人家安排到我们府上那是太孙爷的恩典,我们这些做下人不得尽心尽意服侍好,让您三老满意。”
三人比这小厮大不了几岁,却听他称自己老人家,都不自觉笑出来,那小厮不知道这三个为何发笑,心里嘀咕不断,脸上却也跟着讪笑,甚是尴尬。李潇便问他:“兄弟,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那小厮忙说:“先生这声兄弟折煞小人了,小的是什么样卑贱人,敢和先生称兄道弟。小的今年十七岁,名字叫做尹福,我祖父当年便是伺候尹老太爷的,到我是第三辈。”李潇三个听了心想,原来只不过比我们小三四岁。
李潇微笑道:“你服侍的很好,回头我在你家老爷面前表扬表扬你,给你发朵小红花。”那小厮听不懂什么是“表扬”,又想只有新郎官才戴花呢,这先生可真会说笑,但是听他说好知道肯定是好事,忙鞠躬道谢,说:“谢先生抬爱,我一见三位先生就觉得三位先生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三位先生将来必蟾宫折桂,状元及第,前途不可限量!”说得三人心里美美的,十分受用。尹福又见三人中卫胜青始终没说话,便赔笑问道:“还没听这位先生说话?”卫胜青怕露马脚,本不想说话,听他问了又不好不开口,便指着灯笼说:“看脚下,别摔着。”算是说了话。
尹福听了这么一句不知所以的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讪笑一下说句“是”,继续打着灯笼带路。
三个人刚才一边跟尹福说话,一边打量院里景致,这一路走了十几分钟还没到,三人直呼这院子好大。尹福笑着给他们指点各处景物,只是夜里黑黢黢的,即便到处都挂着宫灯,也还是看不大清。不过影影绰绰里还是看到院里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有致,池馆水榭碧波清幽,什么海棠花,芙蓉花,木槿花应有尽有,落红满地,花香扑鼻,简直像个小公园。三人不知道这只是接待外客的地方,占地面积还不到毅国府的四分之一大小。
又走了一阵,来到一个小院子前,尹福快步上前一把大开院门,又站在一边低首侍立,等李潇三个进门。
这次三人不再拘谨,鱼贯而入,尹福跟在后面也跑了进来。李潇三个一看,这院子相当不小,迎面而来就是三栋房屋,后面还有一道矮墙连着后院,但是夜色浓厚不知后院里有什么。
尹福挑着灯笼立在一旁,问道:“三位先生如何居住?”
张椽明白这三间屋子是分主次的,尹福是在问他们谁住主屋谁住侧房。便说道:“李先生年纪最长,住主屋吧,我和卫先生分住侧房。”尹福便依次引着三人到各处房间。
这三栋房间空间甚大,都有正堂和卧室,可供住客睡眠会客。院里布置和寻常百姓家差不多,一棵已经坐果的石榴树,一株四季常青的迎客松,鹅卵石砌的池子里游着一群形态各异的金鱼,几株木槿花开的正盛,空气里弥漫着花香,甚是清雅。
尹福安排妥当三人,又问要不要吃宵夜,可以吩咐厨房做点送过来。张椽和卫胜青都说累的不行,要睡觉不吃了,尹福便到李潇这边来请示。
李潇从袖管里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那边时空的凌晨一点多,不知道这两个世界有没有时差空差什么的,摇摇头说:“太晚了不吃了,我累了一晚,还是睡吧。”
那尹福见李潇拿出个物事来,大概一手长四指宽,扁扁的,四四方方的,一面金灿灿的一面黑乎乎,黑的那面光滑如镜,不知做什么用的。正奇怪间,不知李潇施了什么法,那黑乎乎的一面突然亮了起来。尹福伸头一看,顿时羞得脸红到了脚指甲,口干舌燥不住咽唾沫。
李潇觉得尹福反应不对劲,侧头一看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不住咽口水,顿时明白这小子是在看手机壁纸上的素菲呢。照片里素菲侧身坐在实验桌上,一双玉臂环抱膝盖,歪头枕在臂上看着镜头,一瀑卷发自然垂下遮住了半边俏脸,上身穿一件低胸吊带,两颗半球呼之欲出,底下穿着一条短裤,只刚刚盖过大腿一小半,两条长腿又直又细显出诱人的曲线——丰乳翘臀,媚态无限,极具诱惑。这画面便是看惯了美腿大胸的现代人也忍不住侧目,何况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年轻姑娘的尹福。
李潇瞧到尹福那副色相十分不爽,心想这小子脑袋里肯定意淫呢,急忙熄了手机屏幕,瞪眼不客气的说:“看什么看,赶紧出去,没见过美女啊!”
尹福被李潇喝了一句,吓得脑袋缩到了膀胱里,斜眼看着李潇尴尬一笑,汗涔涔急忙退了出去。他年纪已经不小,但是尚未娶妻,平日连年轻的丫头片子也难见到几个,今日突然见了这么一个近乎*的小女子被装在那个小板板里,一时又惊又惧,不知道李潇他们几个是人是鬼,是仙是道,用了什么法子能把人定在那个小板板里,倒不完全是因为程素菲的性感照片。
李潇把尹福撵了出去,掩门回到内里卧室。发现屋里桌上点着三支粗长的红蜡烛,烛烟袅袅,火焰威风凛凛窜向空气里,照的满屋铮明透亮。红木床上铺着锦缎绣被,大朵的牡丹花开富贵。床头一尊烧着熏香青铜古鼎,整个房间异香扑鼻。早预备好的一盆水放在门口盆架上,旁边还搭了一条棉布手巾,李潇知道这是供他洗漱的,看那木盆和水倒也干净,随便抹了两把。
洗完转头看见床底塞着一把陶制夜壶(他在乡下老家见过类似模样的,所以认得)。李潇想起自己穿越前尿急来着,怎么穿越后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心里放心不下,屏住呼吸捏着壶耳把夜壶薅了出来,扯开裤子试尿一下。不料这泡尿如开闸水电站般威武雄壮,尿了个悠远绵长。李潇心想,原来老子刚才确实紧张了,真有点丢人!尿意释放,身心俱畅,忍不住哼起歌来:“我要从南尿到北,还要从白尿到黑,我要人们都看见我,看我尿得美……”
可能你们也知道,李潇一般不唱歌,唱歌是要人命的,所以他唱出这么一两句之后立刻就引起了街上野狗的愤懑,对着尹府不断嚎叫,一时间搞得尹府下人们以为招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