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山匪,强取豪夺,烧杀抢掠,草菅人命……啧啧,刘大人,你的罪状可真多。不可饶恕!现在,就让我来宣判你的死期吧。”
“不,不,我是朝廷命官,杀了我你也活不长。”
烛火昏暗,到映在窗户的两个人影,最终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消失在熊熊烈火中。杀人者从容的背着剑大步踏出刘府的大门,与此同时被刘大人惨叫声引来的的奴仆正高声呼喊着救火。
天亮后,崇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刘尚书的死令启缑泷帝赵辰溪大怒的真正原因。有人猜测,泷帝刚打败敌国平复内乱,正是用人之际,刘尚书虽贪小利但可堪大才,泷帝正准备委以重任……说白了就是刘卫河死的不是时候,令泷帝觉得恼怒。也有人猜测说泷帝真正恼怒的是杀人者能在重兵巡防的皇城悄无生息的杀害朝廷命官并留下标记和刘卫河的数十条罪状,这被他看做是对皇权的藐视和威胁,故而大怒……
“沈爱卿,昨日刘卫河遇害之事,你有何看法?”赵辰溪单手扶着额头在御书房走来走去。这件事让他想起皇家秘史里记载的一桩和这件事一模一样的案子。
“回禀皇上,凶手留下刘大人的罪状和下一个目标,显然是有备而来!”沈青云恭敬的回答着问题,给出泷帝心里早已确定的答案。
“张爱卿,朕限你半月之内给朕查破此案。”张续航的内心有些无奈,半个月,怎么能抓获嫌疑犯呢,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正义审判官”。
“臣,遵旨!”张续航看着一旁风清云淡的沈青云,内心有一万只狂啸奔腾的狼跑过:““禀皇上,臣能否请一人帮忙调查案件。””
“说来听听。”赵辰溪坐在龙椅上,旁边的小李公公接过奉茶女官手里的茶盅递给他。
“沈元帅的令爱。”张续航恭敬的回答,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哦,沈家的小丫头。”赵辰溪喝着茶没有过多的惊喜。沈青瓷年龄虽小,在朝堂上也是赫赫有名。青瓷七岁那年,赵辰溪在中秋节后一天举办了一场进士辩论赛,来考验新进士的真才实学。青瓷趁父亲不注意,换了一身公子服去了辩论赛。在那场辩论赛中,进士的正统理论败给了青瓷的邪门歪理,自此青瓷名扬启缑,得了个“诡邪小公子”的称号。
“朕允了。半个月,你们要给朕一个结果。”泷帝将茶盅重重的放在龙案上,清脆的撞击声让沈青云心中一冷。
“回皇上,小女顽劣,不堪大任……”沈青云不明白好好的查案绕了一圈怎么落到他姑娘身上了。
“下去吧……”赵辰溪摆摆手,不打算让沈青云说下去。
“沈青瓷,嗯,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赵辰溪起身去了东宫,准备去检查赵子言的功课。
沈青云下了朝殿,快马飞驰回将军府。结果,他一进门就看见花厅里青瓷和楼萧相互挠痒痒,心里有些吃味。
“萧爹爹,哈哈,痒,痒,放了我吧!”
“嘚,小妖哪里逃,看萧爹爹的无敌痒痒挠。”
两人打闹着,没有注意到沈青云回来了。咳咳,直到沈青云清清嗓子,两人才停止打闹。
“回来了,累不累?”楼萧抱着沈青瓷,走到沈青云面前,立刻变得柔情绵绵。
“嗯,不累。”沈青云傲娇的坐下来,听到楼萧这话,心里的吃味豁然变成浓甜的蜂蜜水。
“爹爹,皇上连夜召见你是为何事?”青瓷隐约猜测是为刘尚书被害的事,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为刘卫河的事。”沈青云倒着茶水说到:“皇上让张续航和阿瓷去查这件事,限时半个月。”
“什么,让小瓷去查案?他疯了吧!”楼萧紧紧搂着青瓷,像一只护鸡崽的鸡妈妈一样。
“兔死狗烹,等这件事查清了,我们就辞官归隐吧。”沈青云知道赵辰溪是个性疑的皇帝,至于辞官归隐的后事,沈青云相信自己还有能力不让赵辰溪查到他们的行踪。
“这样也好,我们一家三口也乐的自在。”楼萧只得将心里对赵辰溪的不满暂时压下来。
“刘卫河的案子我分析过,但没去过现场我也不知道分析的是否是对。”青瓷示意楼萧将她放下来,一本正经:“既然皇上下了旨让我和张大人一起查案,我们不能抗旨不遵,就查查吧。”
“那好,你把桑忱和沈钰随时随地都带着。”
“嗯。”
桑忱,沈钰是楼萧和沈青云一手带起来的侍卫,两人头脑灵活,身手敏捷,用来保护青瓷最好不过。沈青云觉得如此更好,毕竟对方是个杀手,虽说不会随意杀害无辜之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爹爹,你可听说过秘闻录?”青瓷听说在刘大人遇害的现场有一个梅花镰刀标记,这个标记是掌管秘闻录组织的专用标记。
“据江湖传言,秘闻录本为昆仑墟镜之物,五十年前在夷霂境内出现,当时有一批能人异士随之而现。这批人身怀秘术,在江湖上引起了很大一场动乱,后来听说有一个组织将他们聚集起来,很多心怀叵测的人曾去打探,都是有去无回。后来,那个组织在公布秘闻录里的杀手榜单后就一直在做刺客生意,凡是他们接的单,必会会留下他们组织的梅花镰刀标记。”沈青云将他对秘闻录的知道都告诉了青瓷。
“但他们很少接单,从他们组织建立到刘卫河死之前他们一共接了两单。”楼萧在一旁补充到:“一件是四十年前的夷霂皇室惠河公主碎尸案,一件是十年前的苍戎清平郡农户灭门案。这俩件案子虽然轰动江湖,但具体的经过已经被夷霂和苍戎的国君下令不得议论,现在流传出来的大多是坊间夸大或捏造的经过,不可信。”
“平民?什么样的平民能让他们不惜出动秘闻录上的杀手呢?”沈青瓷暗自思忖着。她还想再了解一下,奈何楼萧只知道那么多。
“明日,我还是随张大人去现场看看!”青瓷脑海里有无数个疑问想要知道答案,但她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陷入了更大的一个谜团中。
皇城东宫,赵子言得到青瓷参与查案的消息,内心止不住的焦灼和担心。他派去给青瓷送信的人还未回来,这会儿子更加坐不住。赵辰溪的御撵已经到了东宫门口,赵子言只得按捺情绪前去接驾。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朕只是过来走走。皇儿这几日的功课可有用心?”
赵辰溪走下御撵,拉着赵子言的手关切的问道。如今他只剩这么一个儿子,内心在伤感之余也是倍感欣慰,至少还有这么一个能看着登基的儿子。六年,很快就过去了,自己的身体也差不多到尽头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这几日一直在听太傅们的教导,收获良多。”
“噢,太傅们都讲了什么?”
“为君之道,大象无形,大奸似忠。物极必反。黑厚,清白,缺一不可。识时务者为俊杰。若遇黑时君亦黑,胸怀天下,行长远之计,大黑也白……”
赵子言父子就这么一问一答,话里藏话的说着,小李公公率领一干宫女和太监站在远处等着。
“皇儿,为君之道,你学了多少,懂了多少,以后会用多少都关乎你的百姓生死存亡、江山稳固,你可曾想过这个问题?”赵辰溪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明君,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赵子言培养成明君的决心。
“儿臣明白了。”赵子言借着为君之道只是在问赵辰溪为何要打压沈将军,是不是有近小人远贤臣的现象,赵辰溪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他,让他再琢磨。赵辰溪知道,或许等到赵子言登基做了皇帝,他就会明白,其实帝王也有很多不得已。
“父皇,听说刘尚书被杀一案交给了张大人去查,儿臣,能否随张大人一同勘破此案?”赵子言想借着这个由头去看看青瓷,所以想请旨一同去调查。
赵辰溪想来想,回道:“这样也好,另外你再去枭骑营调一队人马保护张大人的安全。”
“儿臣遵旨。”赵子言得了准许,内心高兴万分,然而面部除了严肃之外找不到第二个表情。
黑夜来临,崇明青衣巷却灯火通明,热闹繁华。
泽君渃讲完话本子准备回到他的小院,泽七早已恭候在半路上的馄饨摊等他吃馄饨。
“唉,这碗刷的真差,真想念小青那孩子。”馄饨摊就是以前青瓷刷碗的摊子,他家的馄饨在青衣巷很有名气,在这吃馄饨的人达官贵人,江湖草莽,卖艺伶人……七七八八的都有,久而久之这儿成了青衣巷有心人收集情报的地方。
“先生,刘卫河确是秘闻录排位尾末的正义判官所杀。从死者脖颈的伤痕和心脏处的伤口可以确认是判官书和不光剑所致。”泽七一边吃馄饨一边和泽君渃汇报他探查的事:“这件事,夷霂皇室有人插手。”
“江湖又是一阵动荡……”泽君渃低低的叹了一口。
两人吃完馄饨走回小院,秘闻录杀手的出现对于泽君渃来说,就意味着芛芛的下落有的消息了,但也意味着如果自己不能抢先找到芛芛,芛芛将面临的境地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