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无敌乞丐

“师傅，你真不陪我回去了！”李霖看着老头张喝酒的姿势，那是一种很是享受的姿势，似乎这世上除了酒，并无他物能吸引到老头张。

老头张红着脸，又是猛灌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还要打听我老婆的下落呢，再说了，这里有美酒，也有美人，不比Z国差啊，我在M国都待很多年了，习惯这边的生活了，我就不回去了。我能教你的也全都教给你了，以后的发展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回去吧！你我师徒缘分已尽。”

“师傅~”李霖看着老头张，依依不舍地叫道。“你回去吧，如果还有缘的话，说不定还有相见的一天！”

李霖走出房间，轻轻地把房门带好，握着手中的机票，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心中是感慨万分，想到老头张对自己的恩惠，而自己到现在也就是帮他买了几瓶酒而已。

转念一想，师傅说的也并无道理，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走到某一步了，也许说散就散了，再回头自顾自地对着房门挥了挥手，就转身大步奔向机场，心中全是陈希的影子。

搭上了回Z国的飞机，李霖的心情是非常非常的好！这次来M国满载而归，地下黑拳的奖金还真是高，就那一场比赛就赢了三万美金，给老头张买了好几瓶好酒也才花了几千美金而已。心想着回去后可以带着陈希好好地到处玩玩，然后玩过剩下的钱再全部还给周星。

想着想着，李霖就觉得将来的生活会多么美好啊！

下了机场，李霖呼吸着祖国的空气，心中赞美道，还是家乡的味道最亲切啊！

回到S市，已经快到晚上了，陈希在电话里和李霖说是订的晚上10点的票到S市，到时候叫李霖去接她。

李霖回到周星住处后，把在M国的经过大概的和周星说了一遍，不过添油加醋了很多。无非是当时自己多么的神勇，只是往那一站，周围的空气凝结了，周围观众的呼吸静止了，对手看到他的神威也吓得流汗了，最后还被他打得流血了。胜利后有人在门口放鞭炮为自己庆祝，有多少小女生围了过来要自己的签名，只是当时自己蒙着一块布，要是让那些小女生再看到自己的脸，自己哪怕一个月后都回不来啊！周星张大嘴巴听着李霖的描述，半天后才回过神来看着李霖说道“我又发现你一项天赋了，要不你出书吧，我帮你拍成电影，绝对火！别写歌了，写书好~”

李霖说完又翻着自己衣柜里那几件仅有的可怜衣裳，苦着一张脸看着周星说“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啥，有两件还几天没洗呢，我就穿这去见我的心上人啊，作为我的兄弟，你！忍心吗？我穿这样走出去，丢的是谁的脸，还不是丢你的脸啊！你那么大的老板，多大的面子啊，让别人知道了，你兄弟去见喜欢的人，就穿这些脏衣服跑出去，你说你走出去是不是都要像我一样蒙块布在脸上啊，遮羞啊！”说完，李霖又献媚一样地看着周星接着说道“要不你还把上次借我的战袍再借给我吧，嘿嘿~我觉得我穿那还挺帅的。“

周星笑着说道“哦~穿自己的衣服丢人，穿我的就不丢人，你再穿那件衣服去见她，你不怕她认为你回来这么久没洗过澡啊！”李霖拍拍自己的头说道“是哦，我怎么把这给忘了，那怎么办？”

“这还要我教你？你兜里装那么多钱准备留到过年是吧，外面那么多专卖店你不会去买啊！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对什么都没品位，这样长得再好也没气质。懂什么叫气质吗？不懂？看看我！”说完，周星仰了仰头，身子挺的笔直的，然后双手插在口袋，看上去也挺有模特的范！李霖摇摇头，“我只知道我穿你的衣服比你更有气质。”周星听到李霖的最后一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实行暴力政策，没想到李霖一说完，就忽的一声窜出了门外。

李霖又是转转这家专卖店，又是看看这个运动品牌的鞋子，看着每样都很帅，这个商场是S市最大的，李霖把头都转晕了，也没选好，后悔没叫周星陪自己来看看。

直挑的两眼昏花，李霖才从商场里提着一套衣服走了出来，直感觉自己累得不行，心想，自己就是在监狱里那时候推石车都没这么累啊，没想到买衣服逛街还这么累，也许这种是心累吧。怪不得商场里那些陪着女孩逛街的男的吵着要回家呢，自己逛都够累了。

李霖买了瓶水就在商场门口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心想，坐几分钟再走吧。

这时，有个衣着干净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向李霖伸出了手。李霖奇怪地看着他，衣着挺干净的，就是头发像几天没洗了，乱乱的，伸出来的手也挺干净的，可就觉得全身哪里有种说不出的乱。

那人开口道“给点钱吧~”李霖心想，敢情是一乞丐啊。可看这人的着装，又不像满大街那些普通的乞丐，看上去年龄和自己也相差无几。顿时来了兴趣，李霖从兜里掏出了几块刚才买衣服找的零钱放到了那人的手里，然后问道“没见过你这样要饭的啊！”

那人也似乎来了兴趣回答道“呵呵~其实每个人对乞丐都会很反感，但你必须承认，你现在对我没有反感，这点我看得出来，这就是我的不同之出。”

李霖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硬是没乐的跳起来，看不出这乞丐说出来的话会如此逗人啊，心里对这人的兴趣又是多了几分，又问道“说说你的不同之处吧，我看你好像除了比一般乞丐干净点，看不出什么很大的区别哦。”

那人竟也很有兴致地和李霖攀谈了起来，“我做过精确的计算。在这个商场的人流每天会有近万人，来逛的大部分没什么钱，来买的大部分都有点钱，很明显，来买的人多，所以来这个商场的人有钱的也多。从理论上分析的话，我只需要每天向每人讨一块钱，那么我每个月就能挣近三十万了。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给，而且我也不可能一天能讨一万人。所以，我得多考虑，到底哪些才是目标客户，哪些是潜在客户。” 那人指了指李霖装衣服袋子里的那瓶矿泉水说道“不介意我喝点吧。”李霖看这人也挺逗的，就说道“喝吧。”

那人拿起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在这个商场的范围内，我的目标客户是总人流量的三成，也就是近三千人左右，我的成功几率会高达百分之七十，因为我的优势是在于我并不会让人反感，这个是说不清的，就像你，我觉得你很与众不同，所以想多和你聊几句。”李霖谦虚的笑了笑，谦虚这词在李霖这还真是难见。

“潜在客户有两成，成功几率有百分之五十，剩下的五成，我选择放弃，因为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他们身上碰运气。”那人说完，很是得意自己的分析，便对李霖自信地笑了笑。

李霖心里的震惊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没想到一个乞丐也能讲出这些道理来，李霖心想，是所有的乞丐都这样呢，还是正好让自己碰到了一个这样的乞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李霖又追问道“那你是怎么来定义你所谓的客户呢？”

那人继续说道“首先，也是我最重要的客户，目标客户。就像你这样的年轻先生，有经济基础，出手大方。看你手上提的名牌就知道你肯定有点钱，这种人对于小钱不是很看在眼里，只要身上有零钱就会给的。还有就是那些情侣就属于我的潜在客户了，因为他们为了在异性面前不丢面子也会大方施舍。其次，我把独自一人的漂亮女孩看作潜在客户，因为她们害怕纠缠，所以多数会花钱免灾。像这种潜在的客户年龄都比较小，经济基础不会太硬。所以我把他们排在其次。而年龄太大的，四十岁以上的，我就基本放弃，因为他们大部分已经结婚了，财政大权应该都掌握在老婆的手中。像这个人群，根本没戏，他们恨不得反过来找我要钱。”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很精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一声。

李霖听到只觉得现在的社会还真是人才倍出啊，连乞丐都有如此文化和素质，再加上那精密的头脑，真的是当乞丐都能发财啊！当下又问道“那你现在每天真正的能要到多少钱啊！”

“周一到周五的时间，人流稍微少点，真正来买东西的人也不是挺多，稍微少点，不过每天也有个一两百吧，双休日的时候情况就好多了，大概一天也有个四五百吧，一个月下来，平均算起来，也有个一万多吧。”

李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说“真的假的啊~你唬我吧，有没有那么多啊！”

那人看到李霖一脸的不信马上补充道“我也相当于是在上班了，我每天的上午十点钟到晚上的六点就在这附近转，周末也正常上班。我每次乞讨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秒钟，现在和你聊这么久是刚好到了下班的时间，然后看你这人也挺不错的，所以多和你说说。再除掉我要走来走去搜索目标和观察目标的时间，大概每两分钟能讨到一块钱，八个小时就是两百四十块，再乘以成功几率，用目标客户的百分之七十加上潜在客户的百分之五十再除以二，就得到将近一百五十块。还有就是用有限地时间去寻找那些无限的客户，有些人一开始不给了，就不用再问了，再问也不会给的，把这些多余的时间花在问这些没有机会的客户上，不如马上另外寻找新的客户。”说到这，那人又喝了一口水，像是意犹未尽，不等李霖问什么又继续说道。

“有很多人觉得吧，乞丐讨钱，靠的就是运气。今天运气好，碰到的大款多了就能多讨钱。我觉得不是这样，很有钱的人身上是不会装零钱的，你休想他们会像电影里一样大方地掏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给你。反而是那些年轻些的，身上有零钱，对这个世界没太多复杂的心机，才会慷慨解囊。再给你举个例子吧。”说着指了指商场门口的两个人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你觉得问哪个人讨钱成功几率比较高。”

李霖看了看，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便摇了摇头“我没这方面的经验，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想，我应该会问那个女的要吧，那男的看上去凶了点，呵呵~”

那人笑道“我就会向那个男的要。身边就是美女，他不好意思不给的。他要发扬下自己的爱心，这样就是做给那个女孩看的。但是你要是去问那个女的要，她一定会假装害怕你远远地躲开。因为你看那个女的穿得那么时尚，心中一定会对乞丐这种职业有着一定的鄙视的。”

“还有，你看天桥上躺着的那些乞丐，天天躺在天桥上，怎么能讨到钱？去走天桥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听说过逛商场，没听说过有人无聊逛天桥的吧，爬上爬下的多累啊。要用知识武装自己，学习知识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很聪明，聪明的人不断学习知识就可以变才。21世纪最需要的是什么？就是人才。”

“看来乞讨都是一门学问啊，你以前肯定不是干这个的吧？”李霖带着满脑子的疑问问道。

那人笑着说道“大学学的是心理专业，后来毕业后干了两年的销售，一个月工资加提成也有五千多，可是每个月还要还信用卡的贷款，每天累死累活，还没钱用，哪有现在活的逍遥自在啊！”

李霖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今天真是没白来买衣服啊，我现在有两个冲动，一，我听你说完这些，有强烈的想当乞丐的冲动，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二，我希望和你交个朋友，你的理念实在是我闻所未闻的，非常佩服，怎么样？”

那人说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与众不同，很荣幸你能看得起一个乞丐，我叫付强，你可以叫我小强，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空多联系，一起探讨乞讨这门学问。”

“乞讨就不用了，我只是觉得你的学问真不应该用在乞讨上，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能做点别的，我现在还有事，我会联系你的。”说完，李霖看了看表，已经到九点了，马上起身和小强道了一声别，然后进商场把衣服换了下，就拦了一辆车赶往机场，他可不想自己的心上人第一次来自己就这么失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