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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若为将 8、与兄同饮

“奸细!”萧朗仰面喝酒,一面撩了自己的络腮胡子,一面将酒盅往桌上一摔,黄钟般的嗓音将萧勤耳膜震到嗡嗡作响。

十二皇子萧朗与十七皇子萧勤乃是一母所生。

两个人的长相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粗犷豪放,一个是阴柔俊美,除却都喜好习武杀敌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哥哥所指的奸细,莫非是‘他’?”

“那还有谁?哪个质子来此不是乖乖睡觉,谁会深更半夜跑到皇子的书房中偷东西!”萧朗再仰脖,将手中的酒瓮喝到底朝天。“话说回来,那什么狗屁狼眼有什么用,值得他们这么煞费苦心!”

“问过了,可是枚好东西。”萧勤从脖颈间将另一枚胭脂眼取下,递于哥哥手中。

入手温润如玉,在手心竟如活物一般,有轻微的跳动。“咦?”萧朗不由轻讶。

萧勤解释道:“据说在食物中浸上一浸,能解百毒。”

“他们这般清楚?”萧朗一蹙眉,抓了几块牛肉丢进嘴中大嚼。“你看,我们住在国都这么多年,连血狼的眼睛能解百毒都不知。为何一个远在国都之外的安平郡质子能清楚这等事?说什么被邢国密探劫持,说不定人家一早就是串通好了的!”

萧勤灵光一闪,被这句话激醒。

是了,唯独这样解释,才能解释得通。

可是若是他们是邢国派来的奸细,那么安平郡王,莫非早被邢国收买了不成?

不对……

“可是,这个邢国死而复生的间隙,却是安平郡主顾华颜先指给我们看的。”若是他们是间隙,万不会如此暴露自己的身份,引得别人往他们身上怀疑。

“我说十七弟啊,你怎么越来越婆妈了。一把刀,杀了他们不就完了!”

萧勤慢慢倒了一杯酒,修长的手指将酒杯挪到嘴边,却又不饮。酒杯中透明的液体,似乎印出阿离的面孔,如月白莲花一般绝尘的那张脸,若是毁了去,心中竟有一丝不舍。

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热辣之中透着酒香,像极了那个人,和昨夜的仓促之吻。

萧朗对他睥睨而视。“不成器的东西!你若是下不了手,让我来!”

几乎无瑕思村,十二皇子即刻道:“过些日子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诞,那日必定礼臣众多,迎来送往定有好些王公国戚。你我手中颇有些兵马,到时候就说有刺客前来危及圣驾与皇后娘娘的安危,乘机杀几个人,只当是兵荒马乱错了手,有什么要紧!”

萧勤轻笑出声:“哥哥想必早有安排,这两名质子,也许只是顺带错手而已罢?”

“哈哈哈哈,喝酒喝酒……”萧朗面颊绯红,不知是酒兴正酣还是被猜中心事颇有羞赧。在继位这件事情上,萧烈和萧朗自幼便被人比较来去。

如果说萧烈的言行让人敬畏,而这位十二皇子萧朗则是叫人害怕。与身俱来的气质与恰如其分的谈吐,萧烈优雅得让人情不自禁想臣服于他。而萧朗面貌最似萧慈,年纪轻轻便留一挂络腮胡须,舞刀弄枪,言语粗鲁,十足便是萧慈的翻版。

前者看不惯萧朗的粗鄙,后者看不惯萧烈的做作,是以十一皇子与十二皇子素来不合是世人皆知的。只不过,这潜藏着的暗涌,还未曾澎湃到台面上。想必方才的一番话,萧朗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虽说好武力,应该也不会残害手足兄弟。

是以萧勤仍旧是笑道:“哥哥最爱说笑。我便陪你畅饮此瓮,不醉不归。”

“好!”萧朗痛快淋漓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胡乱拭了拭衣袖,又道:“说起来,皇后娘娘的寿辰,你可准备好了贺礼?”

“还未曾备下。往年总是送些如意玉器,要么就是珍稀古玩,倒是没什么新趣。”萧勤想起了在太学听到的传闻:“说是各位姐姐妹妹们辞了学,在宫中一同赶制一副麻姑拜寿的绣品,倒是十分新奇。”

“前些日子,有人给我捎来了些有趣的玩意。不过不够作大礼,只够拿来在寿诞上玩个花头。”萧朗命人从书房中将一小罐用冰晶琉璃盏装着的东西拿了来。

那只琉璃盏十分特别,中间被格成了若干个小格子,格子与格子之间的豆子颜色各异,然而每个格子中的两粒却是一模一样。

“选一粒。”萧朗将琉璃盏递过去。

“这是做什么?”萧勤好奇地拿了一粒蓝色的豆子。

萧朗拿了另一颗看起来一样的,哈哈笑道:“说是西洋人的一种游戏。这两粒豆子是一种糖果,看起来一样,味道却是各异。一粒味道好,一粒味道坏。”他将手中的蓝色糖豆丢进嘴中,大嚼起来,不一会儿又喊爹骂娘地吐了出来:“呸呸呸,我竟运道坏至如此!像啃了一块女人的裹脚布!”

“有趣有趣!”萧勤拍手笑道,将自己手中的糖豆放入口中,味道清甜,仿佛桑葚般诱人。“我这颗倒是十分可口。哥哥想得颇为细心,想必在娘娘寿宴上与众位宾客们同享,怡情冶性,倒是十分凑趣!”

“毫微物什,我还担心送不出手。”萧朗拍了拍脑门,一副为难的模样。

言谈之间,两位同胞兄弟又喝了几盅酒。

什么寿诞之礼,什么邢国奸细,什么储位之争……悉数抛掷脑后。

这样难得的春日夜晚,月影散乱,觥筹杯盏轻轻碰撞;夜风吹乱檐角的铜铃,发出叮叮的声响。偶尔能闻见叫虫轻鸣,似梦似幻。静寂的园内,两个人都突然闷声不语起来,怕言语撞乱了夜的美好。

似乎许久许久,未曾有这般平静的心来对月小酌了。

夜已过半,月渐西移,萧十七站起身来请辞。

“这么晚了,不如今日在此休息。”萧朗醉眼迷离,拉住萧勤的袖袍,就要往厢房中走去。

“不了,那两位客人在我府中,怕晚上出什么事,还是要回去照看一二的。”好容易才撇开留客心十足的萧朗,抬头寻觅中门之时,却发现远远的天空似烧着的云霞般,烈焰冲天。

“难道是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