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第二日了,艳阳高照。
苏冉冉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醒啦?”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冉冉才回过神,自己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卧室的床上!
“喂!”林东旭拉扯着被子,企图把闷在被子里的那只解救出来。“不怕闷坏啊?”
“呜~丢死人了~”懊恼的呜咽从被子里传来。
林东旭无奈地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摸索着,将头埋在她的脖颈,盈满笑意的眸里全是宠溺。
事后,林东旭没有问她为什么关机不接电话,那些他触不到的世界,他无能为力;而今,她既然在他的怀里,他便要为她撑起晴空一片。
两个人在一起看看电视,看看书。偶尔也会讲些自己做过的糗事、闹过的笑话,会趴在对方的身上哈哈大笑,亦会羞赧地张牙舞爪。
窗外的懒人树赖在风里,一动不动,蔫得很。午后的阳光异常白亮,穿梭在墨绿的枝叶里,沙沙作响。摇曳的暗影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在年轮纹理的木制地板上搔首弄姿。
林东旭穿着乳白色套头T恤衫,一条同色的棉质休闲裤,身旁随意摆放着一摞书和笔记本,在那样的午后,明媚阳光。靠着床边坐在地板上,一手拿书放在支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捏着页脚,弯曲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苏冉冉趴在床上,头下枕着一本翻开的《蝴蝶梦》,故事的发展早已不重要,侧着头,只想这样,看着阳光里的他,刹那芳华,夺人目光,太具有诱惑力了。
苏冉冉利落地滑下床,坐到他身边,钻进熟悉而温暖的怀里,舒服地轻轻叹了口气,白皙柔软的手随意翻着他身旁的书。
林东旭抿着嘴角,伸手为她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那细腻柔软的发滑过手心,像幽谷清泉,有些微凉,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然畅意。
突然一只小手拍过来,将长发解放。苏冉冉直起身子,嘟着小嘴瞪他。林东旭好笑地伸手捏捏她那气鼓鼓的腮帮,软软的,竟可以捏成任何形状。
“怎么了?”放过那柔软的脸颊,圈上她的腰,额头相抵,唇堪堪擦过。
苏冉冉推开他,晃晃手中的本子,脸上复杂的表情有愤怒、委屈··· ···不安。
林东旭疑惑接了本子,掀开的扉页龙飞凤舞地写着:
“祝木木:
十四岁生日快乐!
By小笛”
木木,是林的拆写吧?!那样亲昵的称呼,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有。想到这,苏冉冉的心就像猫抓了一样,很不舒服。
林东旭看后,把本子随手一扔,大臂一伸,苏冉冉又落回怀里。心情极好。不顾她的挣扎,一边蹂躏着她的脸蛋,一边恶狠狠地“逼问”:“说!是不是吃醋了?”
苏冉冉才不管这些,像只小猫挥舞着爪子,只想摆脱束缚。
林东旭有些吃力,禁锢了她的双手,柔了声音诱哄着:“是不是吃醋了?说出来,我就告诉你怎么回事。嗯?”
低喃般的声音仿佛带了无尽的魔力,一下子将她紧绑,安静下来。
“说啊?”林东旭锲而不舍地努力,真的很想听她亲口承认。
许久,绒绒的脑袋轻轻一点,幅度小的令人难以察觉,但肢体相接,他怎会不觉?
林东旭笑了出来,苏冉冉懊恼地打他,他反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爽朗的声音如大提琴的音符,低沉有力。
林东旭为她撩起额间的碎发,手指拂过脸颊。
“小笛就是楚笛··· ···”苏冉冉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就是因为是这样她才会不舒服。不仅仅是吃醋,更多的是嫉妒,嫉妒她可以在那么早的时间里遇见你,还是那样亲密。
无力的挫败感让她无法再与他相视,侧过脸不去看他。
林东旭岂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她,勾起她的下巴,轻柔的吻印了下去,抬眸,脉脉含情。
“那只是一个我十四岁的生日礼物而已。况且,我一直当楚笛是我妹妹,如果真有什么,早就有了。”
苏冉冉不屑地轻哼一声,反唇相讥:“全天下的女生都是你妹妹!”
林东旭好气又好笑,“好吧好吧,是青梅竹马,可以了吧?”
看她瞪着的双眼,亮晶晶的,里面写满了愤怒与委屈,林东旭顿时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便将事情细细地说来。
原来,楚笛的妈妈曲晴在大学时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主,爱上了同届土木专业的才子魏岩,并与他同居。本来两人打算毕业后就结婚的,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毕业前夕,楚岩在实习工地上意外死亡。曲晴本打算随他而去,可是魏岩给她留下了一个不得不留下的理由——她怀孕了。
当时那项工程的投资方的负责人正是林东旭父亲的合作伙伴楚笑天,一次意外的邂逅,开始了另一段不为人知恋情。
苏冉冉沉默,内心却已翻江倒海。
林东旭不知她心中思量,依旧沉浸在那故事里。
“也因为这样,楚笛在家族里虽不会被人欺负,但那份疏离还是会令她受伤。我妈也是疼惜她,加上我和她的年龄相差无几,我妈时时提点着我,让我多照顾她点,所以她对我也比寻常人更亲近些。”
苏冉冉终于明白,为什么衣着鲜艳、光鲜亮丽的楚笛会那么拼命学习,去赢各项比赛。原来,那公主式的荣光背后也不过是个奢求被爱的可怜人罢了。
时间在日光的西移中悄然飞逝,残阳如血,晕染了洁白的云,就连窗前的懒人树也镀上了一层血红色的哀伤。
苏冉冉为她感到悲哀,也感动于林东旭的善良。
突然,苏冉冉正色说道:“林东旭,我想亲你。”
林东旭一愣,怔怔地看着苏冉冉,似乎想要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继而,有些忍俊不禁。抬起粉雕玉砌的下颚,狠狠地一啃,口中喃喃:“这种事不用打报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