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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沐 正文 第七章 暗潮涌动

酒醉人梦,不见往生。——题记

“原来是应龙兄。”风沐晨满眸寒色,不见一丝温柔。此时,铃铛亦恢复了安静。

陆夏荨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方向,一男子二分之一青丝在头顶盘作发髻,余下头发在腰间用青铜缎带箍起,额头有水纹的印记,黑色的瞳色深邃又难以琢磨,身着的百褶缎带长衫层层叠叠,轻盈无比,隐隐约约透着龙的图样。

陆夏荨看的呆了,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真是秀色可餐。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这人长得如此好看,又如此高雅华贵,能出现在这太虚幻境里,定不是凡人。陆夏荨细细看着,什么叫美得不可方物,她也算略知一二了。

“风兄,一千年来,每逢今日我都会来找你共饮佳酿。今日也不例外,怎么,看你的样子,不欢迎我吗?”

说着,应龙从身后拿出一坛酒。酒坛是翡翠玉打磨而成,光滑的坛身雕刻着一副腊梅饮酒图,那端坐在腊梅树下的女子,酒醉之态,华贵之容,一览无遗。

坛口是波浪状,翠绿的色彩在坛子口边缘更是发亮。看到好酒,风沐晨原本紧绷的面色,忽而雾气全无,桃花满面。陆夏荨看着,不禁迷醉。如此好看的酒坛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贵重的坛子,里面的酒那该是多么珍贵!

“我说应龙兄,去年你给我喝的酒说是王母的玉液琼浆,我怎么喝着就是普通的米酒兑了点水的味道呢?”

风沐晨走过去一手搭在应龙的肩上,似醉非醉。“呵,你肯定喝错了。今日我可是带了从人间找到的佳酿。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是好酒!”

应龙一手端着酒坛,一手暗示陆夏荨去找酒壶和酒杯。陆夏荨看着应龙的手势,半天反应不过来。她可不是来做下人的,这里她也不熟悉,让她找酒,还不如让酒找她。

陆夏荨站在原地,满脸疑问地望着应龙。应龙挥挥手,意思是去拿套酒具。可是,陆夏荨却指着自己,意思是你叫我吗?风沐晨看着二人的哑语,一阵好笑。

“来,应龙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客人。”说着招呼陆夏荨过来。陆夏荨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作揖说:

“上仙好,我叫陆夏荨。”

“陆夏荨?为何看你如此眼熟。”应龙本想说下去,可是,又怕让这小姑娘误会他,所以还是朝她笑了一下。陆夏荨着实被这笑意融化了,脸色红热起来。

“今天你们俩可都是我的客人。来,随我来。”风沐晨在前,陆夏荨在中间,应龙在后,三人朝大殿内庭走,竟是另一番景色。从山间倾泻而下的河水清澈透亮,偌大的石头,形成天然的云台,上面石桌石凳好不齐全。

“坐吧。”风沐晨挥手化出酒杯灯盏,邀二人坐下。

“不,你们都是上仙,我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和你们一起坐。我不要喝什么佳酿,我只求太虚子上仙,您就给我青湖草吧。”正有兴致,陆夏荨忽然跪倒在地。

“青湖草?”应龙本已坐下,却又惊讶地站起。这青湖草乃是太虚子真身,这小姑娘难道不知道吗?应龙紧皱眉头。

“莫着急,待我们喝完再议,”风沐晨依旧谈笑风生,“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那就去大殿等我。待我尝完这人间佳酿,再去说于你听。”

陆夏荨点点头,起身,说:“那我去大殿等。”

“去吧...”

看着陆夏荨的背影消失在云台之上,应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凡人,怎知这青湖草在太虚?”应龙隐隐有些担忧。

“她既知这青湖草的所在,却又不知我便是那青湖草。恐怕是被人利用了...”风沐晨斟满酒杯。

“只怕是并非这么简单...”应龙端起酒杯,目光落在倾泻的河水上。

“先不要多想了,我觉得,利用她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陆夏荨此人唳气颇重,恐怕并非一般凡人,”风沐晨说,“还是先喝我的佳酿吧,我的宝贝儿我好想你们啊!”说着,风沐晨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哎,我说你慢点儿,这酒劲儿大!”应龙劝着,根本阻止不了风沐晨对酒的痴迷。

“喝酒归喝酒,其实,我还是有事来找你的。前几日,月华染血,异象层生,看来,这人界又会有一场浩劫。”应龙望着茫茫的河面,眉目忧伤。

“那也是人界的事,关于千年前的事,我早就后悔去管了。现在要是再来一出,我还是躲在这太虚幻境享福吧。”风沐晨又饮尽一杯。

“若这次浩劫无法阻止,那么,只有将希望寄在女娲石的身上了...”应龙也喝了一杯。

“其实,你不用担心太多,我总觉得,万物都会有他们的造化。人界的浩劫,自然要看人的造化。帮的太多,只能让人界在六界中更加脆弱。”风沐晨望着剔透的酒杯,目光炯炯。

“对了,你可有女娲石的下落?”

“没有,万物皆有灵性,它会找到它的主人...”风沐晨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说的对,我们再干一杯。”

“好!”

“果然是人间佳酿,甘醇又馨香。”

“你说的不对,这酒,甜而不腻,顺滑入喉,似清泉,却又如冰水,温润细腻,不可言乎。妙哉,妙哉!”风沐晨双目微闭,意犹未尽。

“风兄果然厉害,应龙甘拜下风。”应龙作揖道。

“言重了。继续喝,我们不醉不归!”说着,二人又对酌起来。不久,二人都醉倒了。趴在石桌上,呼呼睡去...

太虚大殿里,陆夏荨无聊至极,她左瞧瞧右看看,也不知道风沐晨什么时候过来。性急的她,又跑去云台看。结果,发现两位仙人都已被醉倒在桌上。一时,她竟不知所措。

“不是说要告诉我青湖草在哪里吗?怎么现在都醉倒了...”陆夏荨蹲在地上好生失望。

看来,她和亲生父母团聚的日子又要往后拖了,心里一阵难受。这太虚幻境也不知何年何月,她到这里都多久了?陆夏荨越来越觉得伤心,竟然自顾自地哭起来。

“陆夏荨,你可还好?”风沐晨的声音在陆夏荨的头顶想起,着实吓了一跳。

“你不是醉了吗?”

“神仙是不会醉酒的。何况,这不过是人间的酒。”清冷的语气,让陆夏荨再也说不出话来。

“风兄,你输了。”应龙站起来,手中平白多了把折扇,在胸前摇晃着。

“陆夏荨,若不是你的眼泪弄脏了我的鞋子。我也不会输,你说,怎么办?”风沐晨看着陆夏荨,挑着眉。

这时,陆夏荨自知理亏,哑然不语。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等我再来拜访,送你一双靴子便是。”应龙望着陆夏荨熟悉的脸,轻描淡写地说。

“好。”风沐晨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陆夏荨回到了太虚大殿内,而应龙,拜别后,乘云离去。

“你能告诉我你要青湖草有何用吗?”风沐晨望着陆夏荨眼神捉摸不透。

“我……我可不可以不说?”陆夏荨有些为难。

“你既然要我的东西,却又不告诉我用途,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给你?”风沐晨略带愠色。

“其实,我要用它去完成灵魂交换。我的身上有唳气,父母怕招妖魔,不要我,我想去掉这唳气,找到我的亲生父母...”陆夏荨说着,抽泣起来。

“灵魂交换?精灵族的灵魂契约?据我所知,那并不需要青湖草。你身上,的确有唳气,可是并不污浊。按说,一般妖魔无法近你的身才是。”风沐晨思索着说。

“可是,洛西裘说我的年龄太小需要借助青湖草的力量。如果妖魔无法近身,为什么他们还要伤害我的亲人?”陆夏荨接着问。

“无法接触你的只是一些小妖,道行深的妖,只要吸了你的唳气,不但不会死,反而会功力大增。”风沐晨说,“你说洛西裘?精灵界长老?”

“是...”陆夏荨不敢隐瞒。

“原来如此。这样,我能帮你暂时镇住体内的唳气,不过你要带着我回去。”

风沐晨说完,摊开手掌,幻化出一颗透明的珠子。

接着说:“我将这颗冰魄珠打进你的体内,这样就能压制你体内的唳气,你也不用再进行什么灵魂交换了。”说完,风沐晨手中的冰魄珠散发光芒,盈盈地飞到陆夏荨的额头上,倏尔,不见了...

“我化身成青湖草,你将我带回去。”风沐晨将手搭在陆夏荨的肩膀上,严肃地说。眼下好像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无奈地点点头,问:“可是,我怎么回去?”

“一会儿,你只要将我化成的青湖草,捧在胸前,闭上眼,切记,心无杂念的想着来时的地方,你就可以回去了。”说完,风沐晨化作了一株火红色的草。

陆夏荨将青湖草捧在胸前,平心静气,闭目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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