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便看到他坐在琉璃皇座上,外头镶着金光,他一身紫衣加冠,与其他过金黄龙袍完全不同,紫色金龙与他气场相同。
书璟溪有些愣然,似是却未曾想到,原来,他在殿上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没有平日对她温柔备至模样,反而剑眉微皱,眸光生冷。若非那皮相相同,她还真是要疑虑万千了。
“近日官坊开销为何比往年多处一倍有余,王爱卿,你可能给孤一个合理解释?”阎亦凉拿着奏折,嘴边似笑非笑的神情着实令人有些害怕。
果然,君王之威,不容小觑,看来,她不曾看透过他啊,书璟溪微微自嘲,心里头有一丝闷气,但又不知为何而闷。
“回禀大王,因近日天气变化,一批布料来不及处理,失了先前质量,所以卑职命令官坊重新染织。”王杰不卑不亢回答,一副我乃三代老臣,看你耐我如何的神情。
“哦,天气,孤记得,上次曾因天气失常,已拨一万两白银于官坊,请问,那银子,爱卿是未曾收到吗。”老狐狸,私吞银子竟还这般理直气壮,真以为西凉国没了你就要倒了吗?“回禀大王,卑职的确收到白银,但并非一万,仅仅只有三千。”
哼,好一个三千“是吗,看来那银子还自己长腿跑了不成,就是不知是跑到了谁的家里,亦或是谁的藏宝阁中呢。”阎亦凉抿唇,眉目微挑。
王杰额头渗出些许冷汗,藏宝阁,这,不,不能乱了阵脚。
“老臣衷心,日月可鉴,望王明察,务听小人谗言,误杀忠臣啊。”王杰不失礼数,大理相拜。
远处的书璟溪似是看戏一般,从她这个方向,一眼便能瞧见,王杰的手,刚才松了。作戏不做全,今日,看来是要少一个“忠臣”了呢。
“爱卿衷心,孤当然知晓,只是,你看看这个,不知是真是假呢。”阎亦凉笑着扔下一卷竹签。
竹签落地,发出清脆声响,王杰心中一惊,打开那物,当下神色苍白,账本怎么会在他手里,难道,王杰有些不可置信,转头盯着自己的儿子。
只见王英向阎亦凉参拜大礼,“启禀大王,父亲他已经年迈,请大王开恩,饶他不死。”
王杰气的嘴唇微颤,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夺走他荣华的凶手。
手上青筋突出,猝不及防,喉口一甜,血便划出嘴角,双眼一百,年昏厥过去。
阎亦凉皱皱眉头“王英大义灭亲,此举理应嘉奖,赐二等公爵位。”
王英眼眸中闪过一丝凉意,随即便叩谢“臣谢主隆恩。”
书璟溪见他这么处理,有些微微不耐,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眼角微勾,下巴紧抿,心中便了然,这个男人,非等闲之辈,或许,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自己,前提是,他知道她的计划。
心,似乎有些不忍,以前总觉着,找到妹妹,其他人的生死,皆与她无关,可现在,看到他为了这个国家,那么尽心尽力,如果,如果她真的将天蚕蛹拿走,那这些百姓,会不会,会不会和当年的她一样,与亲人分散,从此也踏上寻亲之路呢。
她不敢想,心中烦躁更甚,急急的使用轻功离去。等到了小筑,书璟溪望向那一池湖水,想也未想,便跃入其中。
水花溅起,池中睡莲被波痕惊得移动,像是在跳舞一般。书璟溪不管不顾,企图用冷水止住内心的不安,让自己的心再度坚硬,为什么会这样,救妹妹,必须要牺牲那些百姓吗?
她,做不到。
泪水,划过脸颊,她在湖中游动,阎亦凉过来时便见一袭蓝色身影,在水中灵巧游动,像一条鱼儿一般。
她,是怎么了,为何他感觉,她似乎再悲伤,可,为了什么而悲伤呢。
天,还凉,她已经游了将近一个时辰,阎亦凉有些不忍,踏入水中,将那倔强的人儿一把捞起。
书璟溪眼睛有些肿,突然发现,每次她最狼狈的模样,总是遇到他呢。
想到此处,她便开始挣扎,就是不愿让他抱,她浑身湿漉漉的,稍一动手,就是滴下水来。阎亦凉有些不耐,伸手便拍向她的屁股“不许再动了。”
她这般扭动,他又不是柳下惠,且她又是自己喜欢之人,她的胸脯,时不时蹭到他的胸膛。让他的身体开始发热.....
书璟溪有些明白他为何打他,不禁有些脸红。愣是不敢再动。
阎亦凉耳根闪过一丝薄红,只是书璟溪低垂着头,没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