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姐挺喜欢苏江北的?”傅盛朗拉开百叶窗窗帘,任凭外边大好的阳光透进室内。
“我觉得吧,与其说我姐喜欢那个姓苏的,还不如说她是依赖惯了。我姐其实是个很没原则的女人,谁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不知道多没尊严多没志气,我都看不下去!”
郝天杰倒在沙发里,迎着光舒展手臂和大长腿,充分显现出他作为体院新晋院草的外在优势。
不过院草揍别人的时候,自己也吃了点亏,右膝上已经淤青了一大块。郝天杰暗自庆幸这会儿傅盛朗是背对着他的,否则自己忍了一路的苦也就白吃了。
“这么说,你姐姐和你,都不喜欢那个苏江北嘛。”傅盛朗转过身坐到没有被郝天杰霸占的那张短沙发上去,“既然不喜欢,那别人结不结婚,跟谁结婚,跟你也没有关系啊,你干嘛去教训人家?”
“诶诶诶,”郝天杰很不服气地用酒罐敲了敲玻璃茶几,“我教训这种人渣,不仅仅是为了我姐被耽误的几年时光,这更是为社会和谐做出了贡献!”
“哈哈哈!”傅盛朗忍俊不禁,“他其实只是自私了点,也算不上人渣。”
傅盛朗的这个判断让本来要和他干杯的郝天杰硬生生把手缩了回去,“就算不是人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喔,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好东西?”傅盛朗的眼中透出一重锐利和深意。
没有预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变的郝天杰愣了愣,一时间接不上话。
“你看看,像我这样的,算不算好东西?”
“嗨!搞了半天原来你小子打得是这么个如意算盘啊!”郝天杰乐开了花,“我觉得你挺好的!哈哈哈!”
傅盛朗放下酒罐,半玩笑半严肃地纠正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子’。哥哥我今年32,已经算得上少女眼中的大叔了。”
“好好好!大叔就大叔吧!前路漫漫,你还要加油!来,为大叔干杯!”
走廊里几个年轻的女员工有意无意地路过这间主办公室,当她们瞥见里边两个好看得更有千秋的男人时,已经要秉住呼吸。等再听到他们心照不宣的笑声时,一个个都偷偷交换了羞赧而得意的眼神。
“你看!我就说BOSS不喜欢女的吧!不然长得像他那样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一直没有女朋友!”
*
搭公车回到家里的郝思嘉像是能量爆棚,她先把所有家具、柜子等摆好擦干净,接着哗啦啦地拆开剩下的所有纸箱,将零碎的东西一件件摆整理。
最后,她抱着整理出的一大沓画稿,提上一个铁皮小桶,再拎来一张小板凳,黑着脸在小阳台上对着火红的天边开始烧纸。
无论是微笑的苏江北,沉默的苏江北,抑或是忧郁的苏江北,最后都化成了不可拼接的灰烬,在小铁桶里烧出一股股随风飘散的黑烟。
等手上的画稿都烧完时,她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到底喜欢他什么呢?郝思嘉将还在冒烟的铁桶踢远些,一边看着夕阳西下,一边托腮思索。
好像也说不出喜欢他什么。
那为什么会因为分开而难过呢?大概因为害怕变回小时候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你以前画得不好,所以才把那些都烧掉?!”一个侦探般的声音在郝思嘉头顶响起,吓得她整个人都弹了一下。
她循声抬头寻找声源,那趴在斜对角阳台上的正是小克星王子扬。
“是啊是啊。”郝思嘉没好气地瞪他。
“瞪我干嘛!你怎么跟阿婆一样爱瞪人!”王子扬暴躁地叫了起来,“你们这些老师怎么这么没有耐心!我可是祖国的花朵!你们都不爱护花朵!你们摧残花朵!”
郝思嘉一见到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乐了,“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啊花朵!”
王子扬又一次被气得跳脚。
刚在大院里停好车走下来的傅盛朗正好听见他们这段对话。
他仰头欣赏着这一幕,头一回觉得这错位设计阳台的老房子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