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那天，漫天星火。五彩缤纷的焰火绽放在黑夜里，家家户户亮着灯。沈应心站在阳台上，看着这犹如昙花一现的美景，不由得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每年都是如此。”沈应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他抬着头看着天空的焰火，亮光在他的眸子里，带着无悲无喜的平淡。

“嗯。”沈应心转过头不再看他，趴在护栏上。

“应心……”

沈应心抬头看着沈应阳，她的影子在他的眼睛里，随着升起的烟花，带了不同的颜色。

“没什么。”沈应阳淡淡一笑。

夜里的爆竹声，响彻天际。客厅的电视机，放着联欢晚会。原本高兴的日子，总是还有那么几个人觉得索然无味。

沈应心从阳台离开，并未回到屋里，而是循着月光出了门。

这条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空旷的街道，路灯昏暗，梧桐树斑驳的影子刻在路上，冷风拂过，多了几分诡异。

路灯下的身影，倾斜着映在地上。季江柠双手揣在羽绒服里，黑白格子围巾随意的搭在脖子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应心快步走到他身边，见他抬起头，零星的亮光在他的眸光里，带着笑意，明澈极了。

“怎么？”沈应心被风吹的哆嗦了一下，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季江柠。

季江柠一笑，扯过她，将她的手放进自己早已经捂热的衣包里，摘下自己的围巾严严实实的戴在她的脖子上。沈应心被弄得一愣，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这个姿势，像极了她被他抱在怀里。

“晚上出来，记得加衣服。”季江柠伸手揉揉沈应心的脑袋，沈应心本想躲开的，却被他紧紧的固定在怀里。

没好气地说：“难道不是你让我出来的 。”

就在沈应阳有事先离开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本来不想接的，结果看见远处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忍不住接了起来。抬眸见他玩味的看着自己，沈应心不由得有些生气，这人站在这里半天，就是为了戏弄她？

“沈应心……”季江柠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沈应心刚想推开他，便听见他清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雾气，“让我抱一会儿。”然后模棱两可的接着说：“等的太久了，我也会冷。”

沈应心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心里蔓延，既熟悉又陌生。季江柠将脑袋磕在她的肩上，双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身。

过了好一会儿，沈应心觉得自己都快僵硬了，忍不住轻轻推了季江柠一下，“喂，季江柠？”

“嗯。”季江柠闷哼一声，松开她，踉跄着身子，靠在一旁的路灯上。

沈应心这才发现，他苍白的唇，还有苍白难看的脸色，正色道：“你怎么了？”

季江柠惨白一笑，抓过沈应心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抿了抿唇，平静的说：“有点感冒，没想到来势汹汹。”

沈应心有些生气，如果她不接他的电话，不出来，那他是不是会等到天亮？不过这一点沈应心想错了，季大公子只是想试试看，她的反应，若是她不接电话，他不会告诉她他来过。

“今天除夕。”沈应心不好将他往家里带，但是也不好送他回季家，又没有出租车，沈应心有些恼怒。

季江柠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拿起钥匙扬了扬。沈应心一看，瞬间明白，是季江柠自己在外面的房子。

沈应心一路扶着他回去，还好路程比较短，没有一会儿便到了。她将他扶到卧室，季江柠像是困极了似的，倒在床上就睡，只是呼吸比较急促。

沈应心翻箱倒柜，终于在客厅的一个小柜子找到退烧药，还有一些治鼻塞感冒的药，倒好开水，试了试水温，太烫了，只好先放在一旁。

她仔细打量他的容颜，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原因，两颊有些红，只是干燥泛白的唇，让她的心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心。他房间很整齐，床头放了好些书，不过沈应心没有心思，更不会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季江柠的额头冒着虚汗，沈应心伸手拿过杯子，水温差不多了，这才扶起季江柠的头，小心的喂他。

之后的半夜里，沈应心几乎都在照顾他，以至于发现他退烧的时候，一放松就不小心睡着了。

季江柠是被耀眼的阳光刺醒了的，缓缓坐起身，看到趴在床边不小心睡着的沈应心，不由得心一紧，看到自己身上已经换成了居家的睡衣时，季江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转眼见沈应心那个姿势，心里多了几分担心。

从另一边下床，绕过床尾，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旁，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放到床上。见她没有要醒的样子，季江柠掩好被子，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又松开，季江柠知道，这一晚上，她没少折腾。不由得有些心疼，不过他又有些庆幸。怕吵醒她，季江柠拿着衣服去了外面的浴室。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一角，床上的人儿不由得翻了一个身，伸出手将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瘦小的身子蜷缩成虾米状。季江柠进来的时候，便发现这样的某人，不由得勾起嘴角。季江柠本想叫醒某人的，只可惜未等他开口，沈应心的手机便响了。

沈应心猛地将被子一掀，睁开双眸，季江柠被她的反应弄的一愣，刚想说话，沈应心便先开口道：“现在几点了？”

季江柠本能的看了一眼手腕，发现手表不在，指了指还在响的手机。

沈应心皱了皱眉头，抓过手机，接了电话，果不其然，沈母的声音传来：“应心，你在哪里？”

沈应心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季江柠，睁着眼睛说瞎话，“早上睡不着，出去跑步了。”

季江柠在一旁憋着笑，大过年的，初一天去跑步，脑袋被门夹了吧，不过这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沈母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沈应心说的很不能理解，不过好在她放心了。

沈应心挂断电话，看着笑个不停的某人，真的很欠扁呢。

季江柠见好便收，佯装咳嗽了两声，“先吃早餐，等会儿送你回去。”

沈应心想了想觉得也是，反正季江柠的厨艺不差，都九点多了，想必回去吃早饭应该不可能了，索性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