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闻言五官神情皆是一惊,迷情散是药性最强的催情药,大多会用在新婚之夜,新娘新郎的合卺交杯酒之中。
蓝馨双眸微愣,细想老夫人的吩咐,看着眼前虞尧的各种反应,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她低声喃喃解释道:“少将军,这汤是老夫人准备的,我……我不知情的……”
虞尧的脸色绷得很紧,他站起身死死抓住一侧桌角,胸口起伏的厉害,他强忍着随便将眼前的蓝馨拉近怀里的冲动,踉跄的冲出房门来到主院的井口边,他举起装得满满的水桶,如柱般凉水倾泻而下,冲得虞尧瞬间清醒了几分。
暖花一直默默关注着虞尧房间的动静,看着他跑到井边来冲水,蓝馨也是紧张兮兮地追出来,便感觉事有蹊跷。
虞尧浑身上下已经被井水淋得湿透了,冰冷的水温似乎缓解了他胸膛内的灼热,暖花匆忙地几步上前摇着虞尧的胳臂,有些嗲声嗲气地道:“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暖花睨了眼脸色绯红的蓝馨,又想起刚才在长廊她端着的托盘上的银耳桂花汤,风月楼虽然不是妓院,但是风月场上的手段她也是略知一二的,她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指指向蓝馨:“你……你可真不要脸,竟然在汤里放了迷情散,你……”
虞尧的呼吸稍稍平稳,还是有些气息不畅地道:“蓝馨……姐姐不会……不会这样做的,别乱说话……”
莫非殇奉命去浣衣院为虞老夫人拿衣服,路过主院正好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虞尧遥遥的看见莫非殇,像是掉在悬崖边上的人发现了救命稻草,他完全没有顾忌一左一右站在身边的两位绝色女子,飞快地跑到莫非殇的近前,不由分说就拉起她的手朝自己的凌云院疾步走去。
暖花俊美绝伦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样子,眸子里饱含酸楚,她不顾风度的高喊着两声:“尧哥哥,尧哥哥……”
喊着就要追上去,却被蓝馨猝不及防的挡住去路,蓝馨脸上的绯红散尽,不动声色的道:“我奉劝暖花姑娘还是不要追过去了,自取其辱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暖花的俊眉一挑,唇畔同样挂着不可一世的嘲讽,反讥道:“我自取其辱,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取其辱,明明是你不中用,到手的鸭子都飞到别人碗里去了。你的精心准备还不是为那个柳月做了嫁衣裳,你觉得我们两个在这里斗得水深火热有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柳月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斗得过她才算本事。”
蓝馨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波澜不惊的语调开腔道:“我与暖花姑娘不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谁去斗,少将军是主人,只要主人喜欢的,我们做奴婢的也应该喜欢不是吗?”
暖花如刀般恶狠狠的目光剜着蓝馨,声调飙高气鼓鼓得道:“你自己用这种龌龊手段,还跟我这装什么纯情,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会喜欢那个丑八怪,这话鬼都不会相信。”
蓝馨的脸上一抹无奈至极的表情,说她有多喜欢莫非殇那是无稽之谈,看到虞尧毫不犹豫地拉着莫非殇离开,她的心里也会泛起隐隐的痛,只是如果虞尧真的选的是别人,她除了祝福就是拼尽全力让他幸福。
虞尧拽着莫非殇一路小跑终于回到了凌云院的内卧,莫非殇将手里的虞老夫人的衣服放在桌子上,她还没有完全搞明白状况,只是发现虞尧的神色异常,眸色透出明显的情欲,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乌黑的发丝挂着几滴水珠,被烛火反出的亮光摇曳的有些醉人。
虞尧突然抱住莫非殇,他上前几步她退后几步,他将她不偏不倚地抵在墙上,屋子里迅速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迷情。
他离她那么近,近到她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莫非殇的心口猛然漏跳两拍,她忍不住开口问他:“虞尧,你……你……怎么了……唔……”
铺天盖地的吻夹杂着激情猛烈的袭来,将莫非殇未说出的问句淹没,她的瞳孔不自觉得放大,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寸肌肤敏感的都要胀破一般,她被他吻得透不过气,便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这样的动作反而激地那个吻更加长驱直入,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她温热的唇,莫非殇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瞪着他,她也曾幻想过与他拥吻,那感觉应该是甜蜜温馨的,以他对她平日的温文尔雅,这样激烈的吻让她有些错愕。
他离开了她的唇,灼热的气息撒到她的耳畔,性感带着诱惑的低沉嗓音:“非殇,蓝馨送来的汤里放了迷情散,既然奶奶迫不及待要我为虞家开枝散叶,不如我们就遂了她的心意……”
他再度去吻她的时候,她有些抵触地别过脸去,紧张地死死闭起眼睛,这么快就要走到这一步,她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却也明白迷情散无药可解。
虞尧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莫非殇绯红的脸颊,缓缓的松开箍住他的手臂,将她从怀里将她释放出来,他突兀又玩略的浅笑,将她拉到桌前坐下,他睁着眸,散去些许缥缈,变得认真:“非殇,你害羞的样子真迷人,我虞尧今生定会娶你为妻,绝不让你做侧室,更不会委屈你做什么通房丫头。”
他两只手握着她一只手,俊美的眸子里藏不住的挚爱深情,莫非殇只觉得心像是要跳出来,这样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对她来说是一缕阳光,在鬼女洞的日子是看不到阳光的,自从虞尧的出现,她的生命里真的有了阳光的温暖。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她明白迷情散没有解药,只有两个人的鱼水之欢才能缓解痛苦,她低低的声音羞赧地问道:“你……你还好吧?”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猛然凑到她的近前,温情默默地道:“只是一勺汤而已,刚才那个吻就当是解药了。”
他顿了顿,接着调侃她道:“你不吃亏的,我也是第一次跟女子接吻。”
莫非殇的脸像是六月枝头的桃子,红透了,她突然站起身不甘示
弱地反击,她伸出纤细如葱的手指便要解开他的衣扣,这次错愕的换成了虞尧,他惊诧的看着她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非殇,你干什么?不是这么迫不及待吧?”
莫非殇抬眸瞟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少将军,你不会打算一直就穿着湿衣服吧,全身都湿透了,会得风寒的,哪有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一桶凉水就这样泼下来,不如让奴婢侍奉你更衣如何啊?”
虞尧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的言笑晏晏,无论如何强势的女子遇到自己心爱的男子都会变得小女人起来,此时的莫非殇落在虞尧的眼睛里就是个可爱的小女人,她全神贯注的地为他解着外衣的扣子,他专注地看着她的专注。
莫非殇在衣柜里为虞尧找出干爽的新衣,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才恍然想起虞老夫人的吩咐,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鬼女洞主洞,鬼女桑半卧在虎头长椅上,魑魅进来禀报:“洞主,她来了。”
鬼女桑利落的摆摆手,阴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洞里响起来:“让她进来。”
进来的女子穿着夜行衣,脸上身上全部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她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禀:“洞主,莫非殇已经进入了将军府,她竟然借用了神医巧夺天徒弟的身份,没有引起虞家怀疑,不过看得出虞老夫人并不喜欢她。洞主既然不想让莫非殇与虞尧在一起,为何不直接揭露她的身份,这样她是定然进不了虞府的。”
鬼女桑轻“哼”一声,阴寒的腔调道:“你懂什么,如果我告诉她碗里的药是苦的,她没尝过这种苦出于好奇还是要去喝。既然莫非殇想尝情毒,就让她慢慢尝,只有自己真切体会了才知道有多难受。对虞尧你是假戏真做也好,真戏假作也罢,你若能让他们两个的感情产生间隙,才算本事。刚才你说她借用巧夺天徒弟的身份,这也不奇怪,巧夺天是虞尧的师叔,帮他这点忙算什么。”
那黑衣女子眉头微皱,接着道:“洞主,我娘,她……她还好吗?”
鬼女桑睨了她一眼,冷冷泠泠的声音:“你的表现好,你娘她自然就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魑魅带她去见她娘。”
鬼女洞的侧洞,石床上依着被子坐着位皱纹横生病恹恹的中年女子,她的眼神昏暗淡然,看不出些许的希望。
她听到魑魅带着黑衣女子进来的声音,眸色瞬间便亮了起来,她激动地向前倾了倾身子,黑衣女子坐在她的床边,她的声音灌满了欣喜:“终于能再见到你了,快让娘看看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变瘦。”
那女子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她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