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你去哪里?”白少轩透过药架,看着眼前偷偷溜开的白茗儿。
“哥,我随意走走。”白茗儿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天真的微笑。自从白少轩回来,听说了她在悦茗楼对付异族男子的事,便不再让她去前院。可是,那个男子的身影却一直萦绕着她。
他是谁?为什么自己看着他的面容有些熟悉?会不会他知道我是谁?
一大堆问题困惑着她,“大哥。”
“嗯?”白少轩依旧弄着他的药材。
“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啊?”
“我不是说了嘛,船到。。。。。。”
“我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白茗儿撅起嘴,“可是,可是这船什么时候到啊?人家都有爹有妈。我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
白少轩的手顿了顿,绕过药架走到她身边来,“茗儿,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大哥嘛。”
白茗儿转过身,叹了口气,径自走回房里。
芜月从旁边走过来,方才的事,她看的真真切切,“少轩。”
“芜月,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白少轩望着茗儿走开的方向。
“你是为了她好,不过,少轩。”她转过身,面对着他,“人各有命,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是嘛?”白少轩缓缓走回药架。
一身浅绿色的女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什么被牵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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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茹。”白茗儿搭着下巴坐在炉子旁,添着柴火。
“二小姐。你怎么了?”心茹从锅子上探出个脑袋。
白茗儿一下子来了兴致,拍了拍手跑到她身边,“心茹,那天那个二楼雅间的男子你可曾看见?”
“二小姐是说那个用茶匙打了汉子的?”
“对啊。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吗?”
“这个嘛,”心茹将手里的勺子停了停,疑惑的看着她,“听心葵姐姐说起过,那男人可是一表人才。听说是慕容朝城的口音,具体做什么的,不晓得。”
“那他还在吗?他是茶客还是房客?他。。?”
“小姐。”心茹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你不会思春了吧?”
白茗儿的脸差点绿了,丢开她,独自坐到一边,“不说就算了。”
“呵呵。呵呵。”心茹笑了两声,“昨日还见得他在大厅喝茶,今日便不知道了。”她回过头看白茗儿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绕过白少轩的药房,小心的走向悦茗楼。
二楼天字雅间的门正虚掩着,她向里面探了探,一个纤巧的身子显了出来。“心葵。”她索性将门推了开,“心葵,住这的人呢?”
心葵对她的出现,意外的很,一时间缓不过神,“二小姐,他今天早上退了房。”
白茗儿原本充满希望的心一下子暗淡了,“哦。”她转身像失了神般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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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茗儿失了往常的神采,常常一个人发着呆,直到…….
“真的嘛?”白茗儿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少轩,“哥。你真的让我出去玩么?”白茗儿快扑上去抱住他了。她身体好起来之后并不常出去玩,哪怕着宣城的东街西街这两年也才去了几次。而此刻,那一直让她呆在家的大哥,竟然同意她去看今年的百城节。每年的百城节都在夏至时举办,在慕容王朝的一百座城池里挑出一个座位举办地,今年,就在宣城的郊区镜湖。
“大哥,真的吗?真的吗?”白茗儿在他眼前乱窜。
“茗儿,你不想去吗?”白少轩泯了口茶。
“想,去。当然想去。”茗儿扯着白少轩的衣裳,“只是有点,有点意外。”
白少轩的嘴角翘了翘,“明日,让一虎和心茹陪你去吧。玩两天就回来。”
“好哦。”白茗儿开心的蹦了起来,差些将端着水果进来的芜月撞倒,“哦。嫂子。抱歉。”她开心的跑出去找心茹。
屋里的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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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茗儿穿上一袭白衣,再将面纱稳稳当当的遮好,待一切确认妥当后,便出发了。
一路上,如果天上的鸟儿会说话的话,也会说白茗儿太没见过世面了。
“你说什么?”白茗儿转过头对着远处两只啄食的麻雀问了声。跟在她身后的一虎和心茹两个一脸奇怪。白茗儿转过头,难道我听的懂鸟语?不可能。她一会低头一会摇头,“小姐,你怎么了?”心茹透过面纱想看清她的表情。
“没。没事。”白茗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将路边一簇淡绿色的花儿拾起,“心茹,这是什么花?”
心茹顿时明了,她主子没事,看来这介绍花草树木的活要一直延续到镜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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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三人到时,已是晌午,镜湖的街上已经是一派人来人往,有慕容城来的杂技团,有盐城来的木偶小贩,也有金城来的金器商人,百来座城池的人都汇聚在此,将各地的宝贝都摆了出来,好不热闹。
白茗儿如同掉进啥神奇世界般,在集市上窜起来。“哇。这个好。”白茗儿拿起只面具,“心茹,帮我付下钱哦。”她转头对身后的两人说。
“小姐。你慢点。”心茹赶忙付了钱。和一虎两人跟了上去。
“小姐,小姐。”
此时的白茗儿只顾着自己走着,看到喜欢的东西便拿一个,害得心茹和一虎两人忙着付钱。
“心茹,这个好像我啊。”白茗儿盯着一个泥捏的小人看着。
“姑娘,这正是按着你的模样做的。用的是我们襄城最好的彩土。十文钱。”小商贩乐呵呵滴对眼前的蒙面姑娘说着。
“不错不错。心茹付钱。”她转身顿时傻了眼,她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心茹和一虎。“心茹。”
“姑娘你买不买?”小商贩探着头问她。
“你等等,我等我朋友。”白茗儿极不请愿的将小人插回木桩上。“老板。你等等。我去找我朋友。这木人我先预定了。千万不能卖给别人哦。”白茗儿看着商贩。
小商贩盯着她的眼睛失了神,只待她走远才晃过来应声到,“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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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哥哥,你看那风筝,有半个人那么大啊。”
“无名哥哥,这冰糖葫芦真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口。”
“无名哥哥,我想买那小西洋镜。”
“无名哥哥。。。。。。”
一身青衣的男子并无多大表情,只是缓缓走在这街头,任由一个一身红色装束的灵巧少女左蹦又跳在他身边。待到半日不听见她的声音便停了下来。转身寻去。
“无名哥哥,你觉得不觉得这个红色的小泥人很像我啊?”
“姑娘,这正是按着您的模样做的,我们襄城捏泥人的手艺可是一定一的“小贩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恩。好。好。我买了。多少钱。”
“十文一个。”
青衣男子看她买的起劲也不多说话,转身准备走开,脚步却被一个东西吸引了。他仔细看着木架子上插着的一个小人。白色的身子,齐腰的黑发,一张面纱遮住了半张脸,那眼睛变显得分外灵动了。“清儿?”他喉头一股涩涩的味道升上来,“清儿?”他心里异常的兴奋。以至于连旁边的红衣少女看着他的惊讶表情都未曾发觉。
“老板,这个泥人的人现在在哪?”
“公子好眼光,这姑娘虽蒙着脸,可是我还是能看出来,她定是个倾国倾城之姿啊。”小贩似乎在回忆方才的情景。
“快说,她在哪?”清行之一把将他的衣领揪住。
“唉,公子好好说,好好说。”小贩见他没松手的意思便极不情愿的说道,“她刚才没带钱,叫我留着泥人等她来买,她往前边街头去了。“
“咳咳咳。“小贩喘了口气,青衣男子带着那泥人便匆匆向街头走去,“唉。给钱啊给钱。”
那红衣少女此刻才晃过神来,赶忙帮他付了钱,奔去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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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茹,一虎。”白茗儿透过一个个脑袋去找他那熟悉的身影。
“娘,娘。”
白茗儿的停了停,向声音来出看去。一个约么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巷子口哭着。
“小弟弟。你怎么了?”
那孩子听见有人叫他,便抬起头来,一个白衣姑娘正看他,他停了停,顿时哭的更凶了些,“我娘不见了。我娘不见了。”
“我连我娘是谁都不知道。”她的小嘴撅了撅,低下身子,“小弟弟你别哭了。你看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于是白茗儿将方才买的东西尽数放到他手中,“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你娘。好不好?”
小男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往她身边靠了靠。
“小靖。”不知什么时候街头站了个人
“娘。”小男孩一听见声音,挂在眼角的泪便也缩了回去,“娘.”他抱着一堆东西跑过去。
“姑娘,谢谢。”那妇人向白茗儿道了声便带着孩子转身离去了。
“有娘真好。“白茗儿心里念叨了句,恍惚惚地走出巷子口。
远处一个隐蔽的竹棚下,一个孩子和一个妇人正在数着地上的东西。“小破孩,你今天就拿到些这么破烂玩意吗?”
小孩子不说话,只是傻傻的笑着。
“笑什么笑,把老娘我笑的汗毛都要竖了。”妇人将那些吃的敛成一块,又将那面小小的西洋镜对着自己照了照。
“干娘。”小男孩站道她身边。从袖口里缓缓拿出些东西。
“呦。”她眼睛泛出光,“好家伙。”一直纤细精巧的紫色笛子在她手中把玩着,“今天你干爹要高兴死了。”她将笛子拿进仔细看了看,泛着淡淡的光泽。
“干娘,这还有个小木人。很漂亮呢?”小孩子踮起脚,将小木人往她眼前挪了挪。
“去,去。这东西不值钱。”她撇了木人一眼。“你拿去玩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说完便向那小炕头走去。
小孩子朝那妇人瘪了瘪嘴,“不识货。”他似乎得了宝贝,开心的不得了,便蹦跳着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