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唯一,永恒的爱。"无声呢喃,他嘴角牵起一抹笑,满是自嘲意味。
用偏执造一座城,他们各自在里面做困兽之斗,而他,进不去她困守回忆的城。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他的警卫长许泽的声音:"阁下,苏老先生在会议厅。"
双眸睁开,清冷幽深,微微透着狠戾的光,却也是眨眼的功夫,恢复成平静。
起身,身形优雅,步伐沉稳,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他依然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帝国统治着,淡漠无情,清雅高贵,跟刚才脆弱的颐夜华,完全判若两人。
黑白色系的会议厅,此刻的氛围,用诡异一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颐夜华看着主位上气定神闲的苏正天,及他身后的一排警卫,一双堪比暗夜还深沉的眸子,除了冷,还有几分讥诮。
"为什么不要那孩子?"放下茶杯,苏正天缓缓开口,很平常的语气,自然透露一种威严,毕竟是上位者,虽然已经退出政坛多年,但那震慑人心的气势依然存在。
剑眉微挑,神情几分认真,颐夜华冷峻的眸子对上苏正天的双眼,薄唇起,声音极寒:"我以为你是来为她讨还一些公道的,至少,赏我一耳光。"
甚至带着嘲讽。
一句话,足以将苏正天惹怒,本来就是极易暴躁动怒的人,何况身居总统多年,从来没人敢让他生出一分不痛快,苏正天双目眦火,恨恨的瞪着颐夜华,"你以为我不想!"
清俊的脸上突然浮出一抹笑,轻轻浅浅,在灯光下显得几分明灭模糊。
他语气如常,甚至更加轻慢,反问:"哦,是吗?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我真是感到荣幸。"
"你……"
这样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苏正天,只见他蹭的站起身,手中拐杖直指颐夜华,一脸的激愤难耐,仿佛下一秒高血压就要直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杀了那个孩子?"他没好气的哼。
颐夜华依然沉静自若,双眸淡定看着苏正天,仿佛很耐心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这般冷沉无情,即便他就那么坐着,压迫力也是十足十,整个空间倏然降压,很显然,苏正天感觉到了,年纪轻轻,这份气势竟足以盖过他。
"成天下事者,不该拘泥于儿女私情。"冷哼着,苏正天又坐了下来.
"容我提醒你一声,那个女人,是你的孙女。"剑眉微挑,眸色渐冷,颐夜华的声音很冷。
"因为这样,难道我就不能抱曾孙了?"老脸拉长,苏正天的声音也是冷到了极点。
"不是她生的,怎能算是曾孙?"清淡的反问,足以让人噎声。
"……"苏正天浑浊精明的眸子满是愤岔,那样的目光恨不能吃了颐夜华,而后便是一声怒吼,"滚出去!"
他身后的一排警卫迅速撤离会议室,而站在颐夜华身后的许泽却是神情如常,未踏步。
见此情景,苏正天厉眸狠戾看向许泽:"你,滚出去!"
许泽面色不改,迟疑的看向颐夜华:"阁下……"
"出去吧。"声音很轻,很淡。
"是。"许泽点头,转身离开,顺便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你的人对你倒是很忠心。"许泽离开后,苏正天冷哼。
颐夜华淡淡的抬眉:"我总该培养几个,我的人。"
苏正天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回答简洁利落,而他幽深的眸子,却是深沉无比看着苏正天。
那样的冷,那样的威严,那样的压迫,让苏正天微微眯起了眼。
空间,长久沉寂。
"说吧,什么时候让我抱曾孙?"语气强硬,可是谁能说这不是妥协。
"我们还年轻。"颐夜华气定神闲。
"莫非要等我入土不成?"语音倏然飙高,苏正天又怒了。
"你要如此,我没办法。"
八个字,冷,狠,绝,处处透露着无情。苏正天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不可置信的瞪着颐夜华。
脑袋突然漫出细细麻麻的痛,颐夜华心神一震,黝黑的眸眼看向苏正天:"作为总统,我很忙。"
"你赶我走?!"苏正天瞪大了眼。
"既然已经退出政坛,就好好颐养天年吧。"闲适淡然的起身,颐夜华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一支拐杖甩了过来,清绝的脸上面不改色,拐杖将要打在脸上之际,一只手将其凌空抓住,许泽站在颐夜华身边:"阁下,你没事吧?"
"没事。"清冷的眼,幽冷的光,看着苏正天。
而此刻,苏正天的一排警卫也已经站在他身后。
许泽看看了这蓄势待发的情景,走向苏正天,递上双手:"苏老先生,你的拐杖。"
苏正天看向许泽,许久:"我们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许泽站在原地,不禁心下拔凉,刚才苏老总统的眼神……希望是他多想了!
"许泽~"而这时,耳膜传来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
抬眸,脸色瞬间煞白,许泽急忙奔过去扶住那摇摇欲坠的高大身体。
"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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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莞没想到,她第一个接到的慰藉电话是徐芷晴打来的。电话接通的瞬间,一度无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于是,苏莞前一刻紧张的心在这样的安宁里反而平静下来,她开口:"妈……"
"莞儿,我看到新闻报道了,是阿华对不起你。"沙哑哽咽的声音,带着丝丝心疼,直扣人心。
苏莞的喉咙一紧。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路旁梧桐树只剩残叶,微微萧瑟,有阳光把树木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光影斑驳,深深浅浅。
她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没关系。"
已经过去的,哪怕只是昨天发生的事,她无心再计较,或者,从来不计较。
那边没有再说话,苏莞能听到压抑的諁泣,以及旁边颐修越安慰的声音。夫妻扶手相持,同悲同喜,着实令人艳羡。而此刻,苏莞的心泛出一份感慨的同时,又徒生几分酸涩。
是否,这也是她一直所求?而谁,又在无声黯然叹息?
"……没能保住你们的孙子,我很抱歉。"
"孩子,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徐芷晴的声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悲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