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拾潘长卿,石天赐需要人手。御北王让兵马都统带着几个人,听石天赐的全权指挥。
潘长卿闲来无事,出门去吃花酒,他是个军人,不喜坐轿。刚走了没多远,就见前面一个修士和人争吵,摔落了一个储物袋。那修士只顾和人厮打,全没注意。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渐渐都远了。
潘长卿正要上前,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先一步捡起了储物袋,打开看了看,顿时欣喜不已,抬腿就要跑。潘长卿急忙拦住他,问道:“里面有什么?”
那人看了看潘长卿,说:“关你什么事?”
潘长卿说:“见面分一半,我可看到你捡人家东西了,不给我,我就告诉那个修士。”
那人没办法,只得将储物袋递给潘长卿看了看。潘长卿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里面足足有五万灵石!他也是修炼之人,自然知道这灵石的价值。两个人忙就地分赃,各取两万五。那人自己有储物袋,装了灵石,就急冲冲地走了。
潘长卿真是得意啊,出趟门都能捡钱,还白得了一个储物袋,真是鸿运当头。他正美呢,忽见那修士折返回来,大喊一声:“放下我的储物袋!”
潘长卿急忙转身就想跑,却被兵马都统带着人正好拦住。那修士赶上前,拉住潘长卿死活不放。潘长卿骂道:“你怎么知道这储物袋是你的,这是我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那修士哼了一声,说:“你的?你睁开狗眼好好看看,那储物袋的下面有兵马都统葛时良葛大人的印章,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潘长卿拿起储物袋一看,果不其然,下面真有葛时良印信留下的印章!他暗叫不好,这下可麻烦大了!
葛时良故作恼怒,骂那个修士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带着灵石去公干,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修士说:“刚才有个人故意找茬,我们吵了一架,不小心摔落了储物袋,被这人给拿去了,不肯还给我。”
葛时良转身看了看潘长卿,问道:“原来是潘参赞,怎么,参赞大人这是要昧下军中的灵石不成?”
潘长卿哪里敢,忙说:“误会,误会,这是储物袋,你们收好。”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那修士一把拉住他,说:“不对,灵石少了一半!”
潘长卿暗叫,惨了,当然是少了一半!他解释说:“刚才还有个人,他先捡到灵石的,分走了一半。”
那修士说:“胡说八道,我怎么没见有人?分明是你藏了起来,赶紧交出来!”
潘长卿说:“我真的没有,不信你可以搜身。”
那修士明知道他身上没有,怎么会搜?他哼了一声,说:“即便是真的,那少了的,我也只管找大人要,若不是你昧着良心贪图灵石,又怎么会少了一半?”
无论潘长卿怎么解释,这修士就是不算完。最后没办法,只得去找御北王评理。一直在暗中看着这出掉包计的御北王笑得肚子都痛了,他见到潘长卿后,假意问清了来龙去脉,最后故作为难地说:“这事,还是让大家公议吧。”
其实,这事有什么值得公议的?摆明了是潘长卿见财起意,毫不占理。大家的一致意见是,赔钱!
潘长卿傻了,两万五千灵石,就是把他卖了,他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啊。无奈之下,只得写好欠据,慢慢还债。
当晚,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被查抄一空的潘长卿长吁短叹,差点没上吊。御北王却和石天赐、兵马都统葛时良等人开怀畅饮,大肆庆祝。
三皇子举起酒杯,说:“好,好你个石天赐,能文能武,道风长老诚不欺我,竟然给我找来这么一个人才。你刚来的时候,我没给你好脸色,还让你们三个群殴取乐,你可别怪我。我当时以为你不过是大哥二哥通过道风长老要安插人手过来而已。”
石天赐哈哈一笑,说:“御北王为人爽快,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只要你信得过我,但凭吩咐。若说行军打仗这种大智慧,我是一窍不通的。不过,赚钱敛财这种小智慧,我还略知一二。”
苏静山摇了摇头,说:“行军打仗自有将军们操心,能赚钱可不是什么小智慧,那也是大智慧。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没钱没粮,这仗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得打。一个小小的玉佩你就给我赚了九百万,不得了啊,有了你,我大军补给无忧矣!”
葛时良对石天赐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个人喝得天昏地暗,直到半夜才作罢。
三皇子赏赐了石天赐一处府邸,石天赐回到住处,正要休息,却见那个女奴正在廊下伺候。他不禁一愣,喊她过来问道:“你不是自由了么?怎么跑到我的府中来了?”
那女奴垂首道:“承蒙大人相助,小女子不但得到自由,还白得了白银百万。大人府上招募仆役,我是特地应征来向大人报恩的。”
石天赐笑道:“身价百万的女仆,我可用不起。”
那女奴笑道:“大人说笑了,我有多少银子,都是大人的恩典。没有您的聪明睿智,我至今还只是潘家的一个家奴。”
石天赐看了看那女奴,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奴说:“我叫奚郁兰。”
石天赐说:“奚郁兰,你到我这里来,怕是还有别的事吧,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奚郁兰点点头,问道:“大人,您对流民部落知道多少?”
天水国的东部是晋北国,晋北国的东部就是流民部落。流民部落的人不尊神,不敬仙,不供奉香火。因此,被称为是蛮族,为神灵所遗弃,流放到了荒凉的最东部。
石天赐说:“略知一二。”
奚郁兰说:“我们流民部落当初被流放东部的时候,一路上饱受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之苦,这些我们都可以忍耐,还在东部扎下了根。可是,那里缺医少药,小病一场都能死人。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我和一群姐妹是特意被派到这里来,学习医术的。”
石天赐点点头,说:“那你怎么成了潘家的女奴了?”
奚郁兰说:“我刚到天水国,就被潘长卿抓住了。我没有身份度牒,就被他当成了钜马国的奸细,所以才沦为家奴。大人,我听说您是道风长老的弟子。道风长老炼丹制药的水平享誉天水国,想必您也不差,我想跟着您学习药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教我?”
石天赐恍然大悟,原来这奚郁兰是学医来了。可是石天赐对丹药之术都只是略知皮毛,对医药简直就是一窍不通了。他想了想,说:“实不相瞒,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一些粗浅的入门知识还是可以教你的。”
说完,他取出一本《百草摹拓》,递给了奚郁兰。《百草摹拓》是教人认识草药的,有了这个做基础,才能登堂入室,学习药理。奚郁兰如获至宝,感激地说:“大人如此厚爱,郁兰受之有愧”
石天赐笑了笑,说:“你不用和我客气,也不必做什么女仆,只管在这里住着。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走。”
奚郁兰说:“我们流民部落素来有恩必报,大人如此恩典,郁兰不敢愧受,敢问大人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做的。出点力,郁兰也好心安。”
石天赐想了想,说:“暂时不需要,等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会和你说。”
奚郁兰想了想,垂首道:“大人若是需要女人,郁兰愿意陪伴在大人左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不可闻。
石天赐笑了笑,说:“你若是真想报恩,就把你们流民部落的道术教我两手好了。”
奚郁兰摇了摇头,说:“我们没有道术,只有魂意。”
石天赐问道:“魂意?是和鬼修一样的魂术?”
奚郁兰说:“不是,你们修真之人,无论是鬼、妖、道还是魔,终归都是修道的,修炼的其实都是法力,施展的其实也都是道术。我们流民部落不奉天道,因此,只修魂念。魂念不是以道家法力驱动的,而是以自身的魂魄驱动。也就是说,魂魄越强大,魂念越厉害。”
石天赐听了,不由得来了兴趣。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修炼方法,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他忙让奚郁兰细细讲述这魂术的修炼之法。奚郁兰也不藏私,将流民部落的魂意诀倾囊相授。魂意诀强调的是通过苦修魂念,来激发魂意进行攻击。
这和鬼修的魂术的确不同,鬼修的魂术终究只靠魂力驱动,而魂意则是靠灵魂自身驱动。此诀练到极致,估计魂魄就可以脱离肉身而独立存在,而且还能修炼、晋阶。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只是,这魂意诀不敬神明、不奉天道,这让石天赐很难接受。作为修士,他深知天道之威。逆天而行,实为不智。
而且,这魂意诀还有太耗时间的弱点,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苦修魂念,石天赐已经是道魔双修,哪里还有余暇去修魂念?另外,那魂意攻击似乎灵动有余,威力不足。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个后手,技多不压身,权作储备好了。
传法完毕,奚郁兰正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对石天赐说:“对了,我在潘家的时候,发现他们潘家很多人都被鬼魂附体了。这些人白天都正常,到了夜间却毫无生气,十分诡异。”
石天赐听了,大吃一惊。这种鬼魂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落首鬼!落首鬼是玄云门最喜欢的驾驭的鬼魂,难道玄云门的人渗透到嘉凤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