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走后,房间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我偷偷瞟了一眼苏悦,发现她也红着眼眶看着我。
我心虚地别开眼,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咳咳,那啥,你吃了没啊?”
苏悦翻了个白眼,说话的时候带了些许鼻音:“吃吃吃,怎么没吃死你。”
“嗐,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来到这儿没能吃啥嘛,不然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好啊。”
话才刚说出口,我就马上捂住了嘴巴。妈的,这臭嘴,总是嘴比脑子快!
果然,在我才刚说完的时候,苏悦就摔门出去了。苏悦的卧室很大,摔门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久久不散,震得我耳朵生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却迟迟不见苏悦回来,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思绪,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了,我总觉得在这儿已经待了一个月了。
我试图下床在苏悦的卧室里找找有没有能看到时间的东西,或者能不能找到苏悦的手机,我还能给朋友发个短信告诉他们我的位置。
可想归想,我只要稍微一动弹就扯得肋骨疼。这一刻果然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又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了。
好在,不一会儿苏悦就回来了,开门的时候还带进来了一股久违的食物的香气。
我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原本空荡荡的胃更是感到一阵空虚,迫不及待地想要填满肚子来满足最原始的欲望。
苏悦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快餐盒,嘴里也不停地在吞着口水,便故意站在离床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顿时,我瞪大眼睛看着苏悦。即便是苏悦这样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为所动。
“那啥,你那盒饭还吃吗?不吃的话别浪费了呗,你给我吃呗。”
如果人类会长尾巴的话,现在我屁股后面肯定会有一条尾巴摇得停不下来。
苏悦见我躺在床上努力支起上半身,再加上对她摇尾乞怜的样子,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有奶就是娘,有饭就是王!
还不等我开口,苏悦就笑着把盒饭丢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接着走到一边继续笑得直不起腰。
我看着那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起不来,还搁那儿一直笑!
“喂,你笑啥啊,没看我起不来呢嘛!扶我一把啊!”
我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苏悦笑得更加癫狂了,我看着她差点以为她被点了笑穴了。
越看越生气,我索性躺下头一歪,老子不吃了!
苏悦见我这样,干咳两声,收敛起了笑脸,走到床边拿起盒饭和筷子,作势要喂我。只不过我还在气她刚刚笑得像个傻子的样子,头一歪,不吃!
“不吃?你真不吃啊?行吧,不吃我拿去喂狗。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肉啊。”
说着,苏悦就站起身拿着盒饭要走出去。这时候我急了。
“哎哎哎,别介啊,我吃!不过,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啊,躺着没法儿吃。”
我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就怕苏悦嫌我事儿妈,嫌弃我一个大男人。
不过好在苏悦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啥也没说,放下盒饭后,开始把我支起来靠着床头,不停地调整我的坐姿,直到确定我坐着舒服且不会车道伤口,这才拿起盒饭喂我。
我脸上一阵滚烫,一个大男人要女人来喂饭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只不过闻着饭菜的香气,我还是尽力忽略了尴尬的感觉。
我们俩就这样沉默又默契地在苏悦的房间里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
在我快吃完的时候,苏悦开口了,俏丽的脸庞上的樱桃小嘴,上下开合,说出的话却是极其陌生的。
“张世诚,要不你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起码你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被打,而且只要你做得好,以后的荣华富贵又怎么会少得了你呢。”
听到这句话时,我定定地看着苏悦,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可惜,不管我怎么看,苏悦都只是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样,丝毫不改变。
“苏悦,你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立场对我说这句话呢?”
听到我这句话时,苏悦扒拉饭菜的手顿了一下,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后她才重新拿起筷子,继续把饭菜喂到我的嘴边,动作依旧温柔,可惜轻轻颤抖的双手却已经把她出卖了。
“所以,为什么一直想要我加入你们,加入你们以后,我和温敏做的是一样的工作吗?”
我越是追问,苏悦的双手握得就越紧,原本轻松握着筷子的手逐渐用力,关节处渐渐发起青白色。她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而焦虑,眼神躲闪不定,仿佛内心深处隐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这种反应让我感到困惑和不安,同时也激发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苏悦,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吗?加入你们其实也就是做替死鬼是吗?”
我说着就想要抬起双手按住苏悦的肩膀,可如今我的行动力减弱,苏悦看出了我的意图,马上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躲开了我将要抬起的双手。
“你别问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好。你只要知道只要你加入进来,我就会保住你不死!”
可是苏悦越是这样说,我的好奇心就越是压不住,尽管已经猜到了他们会要我做什么,但是我还是想死得明白点儿。
“我会死的,对吗?”
我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却惊得苏悦抖掉了手中的饭盒。
半晌,苏悦才抬起头,脸上的淡然早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震惊和错愕。
“苏悦,我怕死,但是我想在我死之前能让我死得明白,你知道吗。”
我平静的看着苏悦,仿佛死亡在我面前就像是一阵风轻轻吹过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