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越桐赶紧跟了进去,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赶紧跟了上去。我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诡异的大街上。
比起这诡异的无法言喻的情景,我宁可进到血楼。
上次我和轩越桐偷着进血楼,轩越桐轻而易举地用铁丝捅开了李伯口中已经几十年没有开启,却丝毫没有上锈的锁头,看来都应该是那个未知的“他”在故意引导我们进到血楼。
我和轩越桐凭着上次摸黑进血楼的残存记忆,给张玺禅说着这里面的布局。
张玺禅仔细地查看着朱楼的结构以及木头的情况,一边皱紧了眉头。
“你看出什么了?”轩越桐小心翼翼地问。
张玺禅摇摇头,说道:“就是看不出什么,才邪的很。按照你们给我讲的,李伯的说法,孙老爷告老还乡之后想要积善福荫子孙,这是很正常的想法,我看那个孙老爷能拿得出银子修建这样一座楼,想必是在官场上也做下过不少脏事。人老了,总会对年轻时候犯下的错感到惧怕,尤其是害怕报应。于是找风水先生,不惜花重金在风水上找捷径。这样的例子我见过不少。风水上的寻龙点穴之术我也有所涉略,却从没用听说过把宅子修成楼可以积善改风水之说!”
“那,那也许是那个风水高人修行很高,懂得这种奇怪的方法呢?”轩越桐问。
“应该不会”张玺禅摇摇头,“我爷爷也是有些修为的人,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提过有这样的风水之法,反倒是他说过……”
“说过什么?”轩越桐迫不及待的问。
“说过楼这种东西,古时候不是用来住的,是用来不是祭祀,就是养鬼的。”张玺禅正色道。
养鬼这东西我还是有所耳闻的,这方法应该是泰传佛教传来的,美其名曰为佛牌。
可是之前有过修密宗的朋友告诉我,这个并不是正统佛教,而是歪门邪道。最常见的就是养小鬼,也叫古曼童。
据说这些小鬼都是没来得及出生就夭折的小鬼,它们还没成型,又太小了,经常被其他的鬼欺负。养鬼师把它们收集来,培养好,它们渐渐强壮了,有了法力。
有一些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比如希望一夜暴富的,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喜欢自己的,甚至希望自己的仇人可以一夜暴毙的……总之人的欲望是多种多样的,当这个欲望并不容易实现的时候,他们就会养个小鬼帮助自己实现。
其实养小鬼的人家大有人在,只是养了小鬼的人是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因为他们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成功是靠着养小鬼得来的。
据说养小鬼的人家是极其干净的,干净的有些诡异。因为小鬼都是很爱干净的,它们受不了一丝灰尘。如果你到一个人家里面做客,他们家明明没有小孩子,却有很多小孩子的玩具,小孩子的衣服,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养了小鬼了。
还有就是如果吃饭的时候,那发现主人多摆了一副碗筷,多盛了一碗饭,最好不要多嘴问,也是十有八九是养了小鬼了,主人一定不希望你知道。
你要是想要确认的话,可以装作不经意往地上撒上一些饭粒或是其它的什么脏东西,过一会再看,那些东西莫名其妙就消失了,那应该就是小鬼干的了。
它们很爱干净。
除了小鬼,也还有狐仙牌,据说这是能增加人的桃花运的,还有其它的很多种佛牌,价格从几千块到几万块,十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都有,越贵的自然小鬼的法力也就越大,更加越灵验。
可是这东西的反噬效果也很强,普通人买回了家,一开始是称心如意心想事成了,可是渐渐的就控制不住这个小鬼了。你请来容易,要送走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所以大部分养了小鬼的人,都不得善终了。
想到这里,我开口问道:“你说的养鬼,是不是泰国佛牌那种呢?”
张玺禅想了想,说:“是,也不是。它们有相同之处,可是也有很大的不同。你说的那个佛牌养的是未出世的小鬼,要求不高,学会基本的方法甚至是普通人都能操作。可是我说的这个就不太一样,是极其复杂的,需要道行很高的人来操作,更加需要很高的外部条件环境。而且效果是养小鬼的百倍,损的阴德也是养小鬼的百倍。”
我和轩越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张玺禅继续观察血楼里面的结构,一边说着:“真是奇怪,从没有修这种楼的人,修这样的楼,就是聚十方阴气,简直是找死。”
张玺禅这番话,听的我和轩越桐简直不寒而栗。
我和轩越桐跟在了张玺禅后面,在朱楼的底层转了两圈,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但是看出这栋楼确实是非常精致的,雕花的木栏木窗,经过了这麽长的时间也不腐坏,一定是很好的木头。
好的木头不仅密度大,不容易糟掉,而且带着淡淡的香味,是可以防虫子的。
门板的中间雕刻的花纹是五子登科,看来孙家的这栋楼确实是个家族住的地方,老人家盼望着门庭兴旺,家里面的子孙能够有出息,状元及第,所以雕上了五子登科的图案。
我看门板上面的五个小孩子雕刻的十分可爱,想必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于是凑近了观察。
像我之前见过的大多数画一样,上面无非是一些大鲤鱼,玉如意之类的吉祥图案,不过非常精致。当我去看那五个小娃娃的脸的时候,一股寒意从我的后脊梁升起!
那,那五个小孩的表情十分的诡异!
他们的嘴呈咧开笑的模样,可是根本不正常,嘴咧到了耳朵根,眼睛眯着,却透露出十分邪恶的眼神来,这样的表情安在了一个大胖娃娃的脸上,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五个小孩全都是这个表情,仿佛正在看着我,正在笑我,笑我马上就要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一样。
我开始往后退,可是他们就好像是活的一样,即使我在往后退,它们的眼睛也在死死的盯着我。
“啊!”我低呼一声,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我以为是撞上了轩越桐或者是张玺禅,赶紧说:“你看,你看这幅画!”身后却没有动静,我察觉不对,我和轩越桐或者是张玺禅说话他们应该回答我呀,怎么我撞上了他,也不吭声啊?
我还奇怪着,身后撞上的东西开口了,是个小孩子的声音:“大哥哥,大哥哥,送给你!”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刹那间我觉得全身都凉了,血液在往头上面涌,感觉呼吸十分困难,我知道这是因为肾上腺素分泌的原因。
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缓缓转过身去,可是看到的一幕,还是让我不得不喊出声来。
景象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那是,那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胖胖乎乎的,仿佛是杨柳青年画里面的大胖娃娃,而且看起来很眼熟,这,这不是刚才木门上面雕的五子登科的五个小孩里面的一个吗!
一样诡异的笑容,咧到了耳朵根的,猩红的嘴!
他的手里面,提着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毛茸茸的,血肉模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有血腥味,还混合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和我和轩越桐第一次来血楼的时候,躲在二楼房间里面的时候闻到的气味一样!
这个三四岁的娃娃,胖嘟嘟的小手,抓着这个东西,缓缓伸到我的面前,用稚气的声音和我说:“大哥哥,这个送给你。”说完,咯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再也忍不住,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我的心头,哦,还有我的胃,我吐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肠胃比较好,轩越桐早晨给我准备的早点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的缘故,我只是干呕,没吐出什么东西。
就在我扶着木栏杆干呕的时候,我眼前的那个胖娃娃咯咯咯地笑着,开始往后退,退到了黑暗的地方,我看不见了。
“小钟!你怎么样了?你,你怎么了?”这时轩越桐和张玺禅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从另一边跑了过来。
我平静了一下,感觉到没有刚才那么恶心了,喘了几口气,才看了看轩越桐和张玺禅,用手向身后的木门指去,嘴里说着:“画,雕的画……”
轩越桐正扶着我,张玺禅闻言,向着我指的门走了过去,俯身看那幅画。
他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花纹,转头对我说:“这画,怎么了?”
我仍旧心有余悸,不想扭头去看那幅画,只是说道:“你不觉得,上面雕的小孩的表情根本不正常吗!”
“小孩?”张玺禅皱眉道,“这幅画上面哪有小孩?”
“怎么没有!你没看出上面的图案是五子登科吗?你看那个……”还没等我说完,张玺禅说道:“不用说了,咱们看到的图案不一样。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五子登科,而是喜上眉梢。”
什么!怎么可能!我刚刚看到的,明明是,明明是五个小孩子抱着鲤鱼,玉如意的五子登科的图案啊!
我推开轩越桐扶着我的手,跑到跟前,再一看,天啊,果真变了!
上面的图案哪里还有什么小孩,赫然是一幅喜鹊站在梅花的树枝上面的喜上眉梢图!
“这,这怎么可能!”我拉住张玺禅说,“我刚才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的是五子登科的图案,上面有五个小孩,他们笑得特别诡异,就在这时,我后面撞上了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你或者是轩越桐,可是我还奇怪,怎么撞上了你们不吭声啊!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哪是你和轩越桐啊!是,是那个五个小孩中的一个!他,他手里拿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还咯咯咯地笑,这时我就吐起来了,然后你们就来了,他就消失了,就消失在那!”
我伸手指着刚才小孩退到的地方。
张玺禅皱着眉,听完了我的描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符,用打火机引燃,嘴里念了些什么,把点燃的符朝着黑暗的地方一扔,那符竟然直飞过去,短暂的火焰照亮了黑暗。
什么都没有。
“不见了,刚才他就退到了那里。”我平复了心情,说道。
“他有没有伤害你什么的?”轩越桐问。
“那倒没有”我摇摇头,“只是拿了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说着要送给我,很恶心,很可怕,可是好像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
“是他没有伤害你,还是根本就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呢?”张玺禅抓住我这句话问道。
“好像是没有要伤害我,那个小孩都没走向前看起来就像是单纯地要吓唬我一样。”我回忆道。
“这样一来,那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只是单纯的吓唬人?”轩越桐疑惑道。
“不知道,是在猜不透他的目的。”我摇头。
“好了,我们继续吧,这次咱们三个一起行动。”张玺禅说道。
我和轩越桐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根据我和轩越桐上次摸黑进血楼我记忆,上了楼梯右手一转就有一个房间,我和轩越桐上次就是躲在那里,听到了不存在的第三个人的脚步声,上了楼却没有下楼的声音。
之后就是我出去后发现手上沾满不知名的鲜血。
我摇摇头,迫使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很容易在此中招。
可是我的小心虽然起了作用,不过再次中招的换成了轩越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