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清扬在第七层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过六层。”
孙文杰颔首到:“这也很了不得了。千峰派建派已来也寥寥无几吧?”
掌门笑道:“不过一掌之数。”
林薇薇说道:“师父要将他唤醒吗?”
段明远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急,再等一会。”
.....
门口的大黄狗朝着自己摇着尾巴,院里的鸡鸭啄食着地上的饲料。
一晃而过,十几年的时间悄然而逝。
李清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但是自己又有了新的希望寄托。
他抱起了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不断挠着她痒痒,逗得她咯吱咯吱笑。
这里的生活很富足,只要按时耕种,都能丰收。偶尔能从村子里吃到些肉食。
四季如春,乡里乡亲都安贫乐道,俨然一副世外桃源。
有些满足,但有些空虚。
“爸爸,我想要木马!”
“好勒!”李清扬将自己的小棉袄高高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逗得她咯吱咯吱笑。
随后拿起刻刀开始削木头,只是不知道为何,削着削着,
手中的木头就成了一柄剑。
这是什么东西?
好熟悉啊。
李清扬看着手中的剑,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爸爸,我要木马,不要木剑。”
李清扬看着天和地。
远方升起的袅袅炊烟,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但为何在自己的心理没有半分的重量。
轻飘飘的木剑,
仿佛就是所有。
“爸妈....”
我没有爸妈。
“媳妇......”
我没有妻子。
“二丫.....”
我没有孩子。
“我是谁?”
“夫君,你怎么了?”
妻子从身后将自己抱住,把头轻轻地贴在宽大的后背。
“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李清扬一阵恍惚,
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无忧无虑,怡然自得。宛如仙人过的日子,刚想握住妻子的手,决定留下来时。下一秒,就被刻骨铭心的剑意所驱散。
不服,不甘,傲气,傲骨。
我何时,变成了一个要躲在环境苟活的庸才?
有记忆开始就孤身一人,
敏感,暴躁,偏执,疑心、
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
就是手中的剑。
唯一不离不弃陪着我的,
就是手中的剑。
五年来日日夜夜,
刻进自己骨子里的记忆,
抛之不去的身影。
在同龄人已经练气一层的时候,
自己只能练剑。
在他们已经能在外门大比取得名次时,
自己还在练剑。
每一个日日夜夜,
自己天为床,地为席。
几乎住在练功场上,不断练到精疲力尽,不断练到双目赤红,不断练到手再也抬不起来。
直至手中剑承受不住,断成两截。
脸庞上似乎有些温热的感觉,
李清扬伸手一摸,
“我怎么流泪了?”
这里很好,
但不是现实。
何为剑骨?
唯之以诚。
轰隆一声,仿佛全身沉浸在水球中一般,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以剑入道。
古朴重雅的乌骓长剑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熟悉的出离感涌上了心头。
这一次,不用玄尘子帮助。
单凭他自己,便能进入悟道境。
世外桃源的景象不断剥落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太上忘情剑第一式,重为轻根!”
一道横贯古今的绝世剑气,
撕裂了苍穹。
在离去的那一刻,
李清扬隐约觉得自己的背后有六双手在推着自己离去。
回头一看,
身后有着潇洒绝然的剑仙,沉鱼落雁的女人,睥睨天下的皇帝,龙骧麟振的将军,面如冠玉的和尚,风骨卓越的老道。
整座宝塔在剧烈地轰动中,
手持乌骓的李清扬,长发狂舞,出现在了原处。
手中握着一颗闪着七彩虹光的菩提子。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七......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