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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爱你我却说不出口 第十三章 工地出事

每天的时间真的是过得很快,当你在低头的一瞬间,可能时间就不经意之间的悄悄溜走。

阿邦有时候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其实是梦境中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么的含蓄,有点优雅中带着书香。对的,现在阿邦坐在姜紫涵的家中。这个家不是很大,但是很干净整洁。房子内除了两人还有姜紫涵的姥姥,一个六十多岁的慈蔼奶奶。

当第一次进到这个家,阿邦还是会有点忐忑不安,想着姥姥是不是会像黑山老妖一般的难以相处。直到见到了本尊,阿邦才深深的呼出口气。老人有点知识青年的文学范儿,可能因为是从大学教授退下来,知识渊博的原因吧。姥姥很健谈,天南地北无所不知。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从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集就能看得出来。当阿邦和姜紫涵在学习的时候,姥姥也会给两人各泡一杯奶茶,纯手工的,不是快餐店的那一种。姥姥说是在外国旅游的时候,有家店内特制的,姥姥拜托店家,然后学了这手艺。奶茶很好喝,淡淡甜甜的奶味夹杂着干果的研磨清香。

“在想什么呢。”姜紫涵看着发愣的阿邦问道。

“哦,有时候我会不自然的觉得姥姥就是个传奇般的人物。像歌声里唱的,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见识到广阔无垠的大地,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自己的足迹。我真的很羡慕啊,若是我能有这样子的机会,我想世界也会在我的眼中呈现出不一样的五彩斑斓吧。”阿邦看着照片,缓缓说道。

“但是,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想别的。现在的你,只有好好学习,然后考一所重点大学。之后你才有可能接触到别样世界的机会。”姜紫涵看着墙上姥姥在埃及金字塔,在卢浮宫,在悉尼歌剧院,在圣彼得堡等等照片,内心也是一片向往。只是,和阿邦的梦想不同,姜紫涵在墙上的照片上有的地方已经去过,并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还有很多的地方还没有到过,所以,看着照片,又看看低头复习的阿邦,姜紫涵莞尔的笑了笑。

当阿邦走在院子里时,头上的星星还散发着迷人的亮光。华灯初上,小区里每个亮着灯的人家可能刚开始做饭吃饭,经过三栋高楼,一阵阵香味扑面而来。让背着有点重量书包的阿邦,口水都快要流了一地。

回到家里,老爸正从厨房里端着汤出来。阿邦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的小屋,将书包挂在椅子的后背。走出房间看着餐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手指偷偷捏着一块红烧肉,一口下去满嘴都留着油。

“臭小子,偷吃啥,还不快洗手。”看着发现自己偷吃的父亲,阿邦赶忙溜进卫生间洗了手。

“爸,最近听说那条街要拆了。”阿邦夹了块肉放到老爸的碗里说道。

“你小子,整天就知道听这些没影的事情。什么时候学习能和你这打听八卦的本事一样,那就好了。别管那些有的没得,你好好学习就行。来,吃饭。”看着并不想和自己多说的父亲,阿邦还是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其实,到现在,城镇改造已经不可避免的将小饭店那条街包含了进去。整条街上的商铺开始慢慢的减少,似乎传言慢慢变得成真。在接下来的几天,阿邦总是发现父亲回到家越来越早,而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阿邦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又做不了什么事情。

直到有一天,阿邦三人放假来到小店的这条街上。店铺有的已经被大大的拆字所封闭,有的房东还不时地出现在自家出租的铺子前,三五成群的激烈讨论着。阿邦走进自家的店铺,虽然被拆除的阴影所笼罩着,但是丝毫不影响前来吃饭的农民工么。只是从这些农民工三三两两的交谈之中,透露出这一片的严峻形势。每一天都会有人搬走,有的也想走的,只是赔偿方面没有谈拢,所以留了下来。

就这样的时间来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此时的阿邦又升到了高三,学习的紧张像是紧箍咒深深将每个人牢牢地套紧,每个人的目标也就越发的靠近,谁都怕自己会最后被刷了下来,所以脑子这根线开始紧紧的绷紧。

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阿邦总是会想,或许自己的人生也就不会变的色彩斑斓吧。

一个艳阳的中午,当阿邦和吴勇蹲在洗碗水池边排队等着的时候,胖子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着阿邦耷拉着搭在肩上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阿,邦。你父亲和,和周围商铺的房东去工地上闹呢,你快去看看,听说有人流血了。”

阿邦听到这里,将手中的饭缸递给吴勇,撒开腿朝外跑去。边跑边对着胖子两人说道:“帮我请个假。”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学校。

当阿邦搭着公交车,来到工地的大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开在自己店铺旁边熟悉的叔叔阿姨。快步走到一群人的后面,就听到了一声声哭喊。

“哎呀,我的老头子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干,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中年妇女趴在一个年纪已经五十多男子的身边,男子的额头点点血迹,浑身上下泥土满身,此刻男子却躺在地上。

“对呀,怎么能这么干,谈不拢,怎么能打人。”人群中一瘦小的中年说道。

“杀人了,快点报警啊。”一个身材胖硕的妇人则是朝人群喊着,有的拿了手机早已报完了警。

在人群找了半天,终于阿邦才看见父亲的身影。此时的父亲也是愤愤不平,身上还系着厨房的围裙,浑身上下也是尘土覆盖。阿邦走到父亲的身边,拉了拉父亲的手,阿邦朝父亲问道:“爸,怎么了,趴在地上的刘叔发生了什么。”

郑建国一下看到阿邦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急忙将阿邦朝身后扒拉着。嘴里说着:“没人性,你刘叔的店铺没说好赔偿,这些开发商就先将铺子给拆了。然后,开发商给了你刘叔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就老刘的铺子,地段好,人流也不错,区区二十万。这是强买强卖啊。杀人不过头点底,你刘叔的闺女上学花费又大,这些钱还不够三人两三年的花销。真是往绝路上逼了。你刘叔今早和几个熟人来找他们商量,多赔点,被这帮子人给打了。刚刚开发商的一个经理还叫嚣着把我们都给扔出去。”

“那经理了,怎么没看到。”阿邦又问道。

“刚才有两个人气不过,出了手。那小子被打了几下,没再叫了,躲到屋里去了。”郑建国小声的对着阿邦说完,又看着开发商那面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人,带着安全帽和两三个保安虎视眈眈的看着阿邦这边。

不大的一会儿,警车拉着警笛来到了跟前。

七八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几个手里拿着警棍,几个则站在了两拨人的中间。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出来一下。”一位老警察朝着保安面说道。

这时候,从保安身后的临时屋内,走出了三人。走在前面的一个额头贴着创可贴,满脸堆笑地朝老警察走去。来到跟前,双手紧紧握着警察的手说道:“警察同志,你可看看,聚众闹事啊。我们集团本本分分的开发建设,为人民为政府做了多大的贡献啊。现在居然被一些宵小肆意地侮辱和污蔑,甚至是诽谤啊。警察同志,赶紧将这些刁民抓起来。”

老警察抽出被握的双手,严肃的看着经理,又看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刘叔。朝着身后的警察示意,先将刘叔送往医院。说道:“大家先冷静一下,不论是谁犯的错,我们都会彻底的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先救治伤者,然后你们两方派两个代表先跟我们去警局坐下详细描述,如果还需要证人,我会到时候联系大家。现在大家散了,代表留下。”听到这里,两方推选出四人坐上警车离开。

眼见双方重要人物和伤者都走完了,人群也就散了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阿邦还是有点不明白,开发商真的敢这么干,老百姓不怕能捅破了天。

“爸,你说刘叔一家能拿到钱吗?”阿邦仰着头,看着父亲沉默的脸。

“这些开发商就是吸血鬼,你要他们吐出来,那真的比登天还难。看着吧,最后能陪两钱,你刘叔也遭罪了,你说这算什么。哎,这社会。”郑建国扭过头看着已经泛黄的巨幅海报,海报上写着“安心的家园,甜蜜的梦。”的字样,止不住的失落。

阿邦也看到了条幅上写的字和美好的建设蓝图 ,若是没有经历刚才的一幕,任谁都会想到。以后,会变得很好,但不知道,那是踩在老百姓的心血上建立起来的。

都说城市的建设,其实就是荒野生存般的现实。古老不变的流传总是应证着一个道理,适者生存,优胜略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