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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洲风云录 第十三章:高楼之上

莫九不到午时便采药回来了,忙前忙后地给厉无咎备了一个水桶的热水,一竹篓子的草药一股脑全部倒了进去。这副药是莫大的土方子,莫九之前打熬筋骨受伤时用的都是这个方子,效果奇佳,不管多重的伤,泡上数天便能生龙活虎。依照莫大的话来说那就是“此方子包治百病,千金不卖。念在你我父子一场,便不收银子了。”

对于厉无咎的伤势,莫大倒是关心得殷切,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能以身代之。不过仅限于口头上,然后还是该干嘛干嘛,待莫九回来时已然醉倒在屋里,睡成了一个‘大’字。

老榆树下,莫九把白袍公子哥剥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二话不说,一手拎着极度抗议的厉无咎丢进药桶之中,然后坐在青石桌旁悠闲地磕着瓜子。

坐在木桶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蒹葭山小主人满脸不忿,直呼莫九惨无人道。

春风微杨,撩起少年的思绪。

“莫九...我想我是应该知道这个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厉无咎一脸的认真。

“这个镇子...病了...病得很严重。”莫九停下了剥瓜子的动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三年前我开始修武就发现了。白天每个人都好好的,一到夜里就全变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像...被什么东西操纵了一样,见到活人就发狂。这个镇子,除了我们巷子和隔壁的方圆巷,还有柳哥的耄耋酒栈,大概是找不到一个正常的活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破镇子,还有一大堆昨夜那种鬼东西?”蹲坐在药桶里的厉无咎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

由不得他不惊骇,一想起昨夜恐怖的无脸人,厉无咎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隐隐作痛。就算蒹葭山作为长洲四大上宗,他在宗门里也未曾听闻过此等骇人听闻的事。

莫九点点头,略带稚气的脸上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件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我生在这里,镇上的大家不应该像这样活着,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这样没有道理!”

“那...师尊知道这事吗?”厉无咎转头看着莫大的房间。

莫九沉默了良久,苦笑道:“知道的,昨天在河边跟你说的那三个道理就是他说与我听的。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镇子还会这样。”

“那一起呗。我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比修炼好玩多了!”厉无咎还带着淤青的脸上一口白牙白得发亮,说得倒是如一起出去踏春般轻巧。

“瞎闹腾,先养好你的伤吧!”莫九板着脸道,转头嘴角却是勾起了轻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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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洲,鹿鸣城。

鹿鸣城座落于玄洲之南,是一座千年古都,覆地三百余里。城内建筑古朴无华,城墙则是尽显大气恢宏。青灰色的城墙高逾三十丈,城墙用材取自八方巨海内的青冥石垒筑而成,其坚非八境武修不能破之。

鹿鸣城乃是武朝五大都城之一,千年前武帝于界峡大败妖族定都东临建立武朝,尽揽五洲之地。每洲设一主城,城主由武帝钦定,管辖一洲大小一百零八城郡。

鹿鸣城其名源自瑞兽九色鹿,传闻城成之时,九色鹿自东方而来,脚踏祥云,于城池之上啼鸣,其音缭绕城中,三日不绝。武帝观之大喜,笑道:“呦呦鹿鸣,我武朝大幸也!”遂之以天地元气为笔,刻下“鹿鸣城”三个磅礴大字。

鹿鸣有高楼,屹于城中,百丈之高,矗入青空!

鹿鸣城内城有座摘星楼,高达百丈,乃是城主府所在。

此时摘星楼顶层,两人博弈于高楼之上。

棋盘之上,黑子优势尽占,有围城困龙之势,白子颓迷,败象明显。

一人若中年,紫衣临身,面如冠玉,其指修长,双指间夹白子悬于半空,迟迟不肯落子。

另外一人则是一名矮小老道,头顶莲花冠,身着紫青道袍,裸露在外的手背青筋隆起,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眼窝深陷,双目却有精光隐现。

老道声如洪钟,笑道:“濮阳城主,该你了。可否想好,子落何方?”

紫衣中年思索半刻钟之后,无奈一笑,随手把指间棋子放回棋笥,叹声道:“道长技艺高超,濮阳自知不如也。但那北方之事,道长可曾想好了非要如此不可吗?”

“既然当属我朝,便应助我长生。老道堪舆了百余年才选中的得道之地,又岂会因濮阳城主几句话而寻他择?”老道轻捋颌下三撮长须,双目精光闪烁,已然是盖棺定论。

紫衣中年愤然道:“一人得道,便要一镇枯骨作陪么?”

老道扶正头顶高冠,起身遥望高楼窗外,虽身形矮小,但气势之高,可比高楼。他伸出青筋毕露的枯手,轻轻一抓,云海翻涌成潮,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鼓噪狂涌,这刹那,风云变色!

老道抬脚踏出高楼,悬于青空,须发皆扬。狂集的云海聚于那袭紫青道袍四周,如众星拱月般。

老道居高临下看着高楼之中的鹿鸣城城主,似笑非笑道:“濮阳城主,你拦不住老道的。”

这一刻,老道高如百丈,伸手可摘星辰!

紫衣中年直面云海中的老道,丝毫不惧,冷然道:“道长可别忘了,这江湖是我武朝的江湖,这天下是我武朝的天下!”

老道嗤笑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于武朝而言,是一座边陲小镇重要,还是一位有望长生者分量更大?”

“即便这小镇是那人的故地,道长仍要一意孤行吗?”眼见劝说无果,紫衣中年只好搬出了那个武朝的禁忌之人。

老道不屑道:“不过一后辈而已,莫说他已销声匿迹多年,就算如今他在那小镇中,老道杀他也是如宰鸡屠狗般!”

“濮阳自知境界低微,但若道长执意如此,那只好拦上一拦。”紫衣中年宽大的衣袖飞扬,一把巨大的青色大剑于袖口飞出,他自摘星楼跨出一步,御空而行,剑指云端之上的清矍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