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只当淳郎你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商人,却原来还是草原之主?”
林黛芷顽皮的打趣着夫婿,略一想,看了看乞颜淳,欲语又止道:“那……”
“芷儿,你想说什么,只管大胆地说出来便是,我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的!明白吗?”乞颜淳鼓励地看着妻子说。
“蜀中离蒙古路途遥远,那边的事,你可放得下心来?虽说是舅父如父,可万一……”说罢,便不敢再看乞颜淳一眼,心中嘀咕着,我怎么会起了这般的心思?淳郎听了,莫要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好。
她是个不令于色之人,这一点小小的动作看在乞颜淳的眼中,便已明白了她心中所思,展臂拥上了她的肩头,纵声大笑。
“芷儿,你也想得太多了了吧?我是在外祖家中长大的,岂不论他老人家对我这般地恩重如山,便是我舅父宰桑的为人也是我深为敬重的!便算是这天下人人负我,我外祖与舅父也绝对不会负我!不过话又说回来,芷儿,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真的已经长大了!已完全可以担当我乞颜部落的女主人了!放心,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自然有办法去解决,我乞颜淳又岂是个能让他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林黛芷本想说,淳郎你此言差矣,你该说便算是天下人人负你,芷儿也绝对不会负你的。难不成我在你的心中竟然不及你的外祖你与舅父么?
转念一想,却又暗自发笑,我这是想到哪去了?淳郎说的这个“负”字,是指天下大事,而非儿女情义。还好这些话没有说出口,不然的话,不知又要被他如何的取笑了,还可真真地羞死人了?
她的这番思量乞颜淳却没有看破,只是抬起了她的下巴,佯装无奈地说:“我打懂事以来,除了为了你受制于你大姐之外,好象还不曾在别处受挫过,你说你是不是个害人精?”
想及他为了自已被林黛薇逼着喝下“同心蛊”之事,一直以来是林黛芷心头无法抹去的愧疚。
呐呐而言:“淳郎,芷儿知道,这都是因为你太爱着芷儿的缘故。若非如此,以你的性子,你怎么会听从我大姐的意思眉也不皱地喝下了药酒?都是芷儿不好,对不起……”
乞颜淳本是随口一说,不过是想多点夫妻间的情趣,听到她自责不已,本想说“芷儿,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要想多了。”
目光对上了她的脸,只见她三分儿羞怯的模样,倒觉得多了一重风情,心中一荡,倒叫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于是,便佯板下了脸,说:“芷儿,你既然知道是你不好,该如何安慰一下你夫婿的心呢?难道是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么?”
林黛芷心想,一句对不起好象是有些儿不够的,便眨着眼怯怯地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看到妻子这副娇憨的模样,乞颜淳的玩性顿起,忍不住地将唇凑到她的发间,逗着她说。
“用你的一生来补偿我吧!不,你本来就是我的,哪你自已补偿自已的理儿?就算我吃点亏吧。也罢,你的夫婿我肚量大,索性吃吃到底了,来,来,来,我让你亲一个……”
原本心怀愧意地林黛芷闻言抬头,正好撞上了乞颜淳满贮调侃笑意的眼睛,气得一把推开了他,“你……可恶!”
转身朝阿依跑去,却因乞颜淳一句:“哈哈,你不想知道这里四季如春的原由了吗?”而停下了脚步,俏生生地横眼看了过来,嗔道:“你想说便说,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了。谁稀罕!”
乞颜淳大步地踏过草地,来到林黛芷身边,笑着把她的身子扳转过来,哄笑道:“怎么又生气了?你不稀罕我,我稀罕你得紧呢!好,好,我告诉你就是了。”
“这山中的银矿,经父亲与我两代之手,基本上已开采完毕,如今这山也就空置了下来,唯有这里……”
忆起了往事,乞颜淳陷入了对父母的追思之中,眼露深情地说:“这里原是一片荒坡,只因地热之气极重,才使得草木四季长青。我父亲见娘亲久离草原,思乡情切,又食不惯蜀中的麻辣之味,郁郁寡欢,心中怜惜,便命人平了坡地,又从科尔沁草原运来草籽花种,依照草原旧貌,重建了一座营地,得闲之时,便与娘亲来此策马行猎,释放情怀。如今,双亲大人虽说已经不在了,这里我还是不忍心让它荒废下来,时时着人来打理。以前,我得了闲也会来此处住上一晚,一来可以缅念爹娘的在天之灵,二来,也可以有一个清静之地。芷儿,你若是喜欢此处,我们以后常来可好?”
“我自然是喜欢的。有淳郎在的地方,我哪都喜欢。”
乞颜淳既然提到了他的父母,倒叫林黛芷想起了一事:“淳郎,自从我成为你的妻子之后,只祭拜过公公婆婆的灵位,却从未去坟前行媳妇之礼,实在不是道理。也不知两老的坟茔在何处?是在科尔沁草原么?”
“爹娘的坟茔就在隆隐堡的后山,就是你曾经问起过的地方。”乞颜淳料定她迟早有此一问,答道:“非是我不带你去爹娘的坟前祭拜,只是我蜀中乞颜一族自到此地之后,就立下了一条禁规,凡女子者有生之日皆不可去后山,只因那是祭祖之地,阴气太甚,对女子不利,只可在百年之后方可入得祖茔。芷儿,就连我娘生前都没有去过那个后山!我虽为族长,也不敢破了这个禁,还望你多多的体谅。”
“淳郎,既是祖规,那你可不能为了芷儿破禁止。”
说话间,夫妻俩不觉已走近草地深处的营帐。
林黛芷见那营帐,比一般的帐篷不知大了多少倍,足有两位七尺汉子的高度,宽能容十几人同时围炉饮酒,坚固的木梁支撑着上好的牛皮为幕,虽说已历经年,但依然色泽如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