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子衿，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是喜欢我的！“他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他怎么舍得放开。

他摸着她的脸，他的掌心滚烫，和他的身体一样。

“你心里是有我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又和大哥——子衿，不要这样对我好吗！不要这样对我！“

一个翩翩公子，为爱憔悴成这般。

宋允泽的脸上，让人心碎的神情，热泪盈眶，潸然而下。

“你知道吗？可以的话，我连这颗心，这颗心都愿意掏给你，你知道吗？“

他吻她的唇，她的脖子。他用他的爱和欲望燃烧着她。

她不反抗，不过因为不想反抗。她不抗拒，他这样对她，让她如何抗拒。

她不知道这叫不叫爱，只是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

他和她的身体缠绕在一起，片刻也不想分开。相拥抵至床榻，他压在她身上，让她的每一个感官都酥酥麻麻。

他吻遍她身上每一处，他只觉得，她心爱的女人，在他的怀中，柔如丝，软如棉。

他还叫着她的名字，“子衿，子衿——“

七月天汉清如练，兰夜私语祭婵娟。

这一夜，蒋如珍第一次觉得被一个男人爱着，是件幸福的事。哪怕，她慌忙上场，一出折子戏，唱到尽头，依旧难流芳百世。

莫子衿在房里辗转反侧，窗外，明月如一个金银的圆盘，挂在天际。

她伫立风中，在夜里耽溺而不自知。

蒋承洲让她问问自己的心，此刻，她便听到那个心里的声音。

“莫子衿啊莫子衿，什么时候开始，你这样优柔寡断！”今晚，她明显感到宋允明对自己的感情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他虽没有严明，一言一行却表露无遗。她不只是医治他的大夫，她更是带给他巨大力量的女人。

她一时忘情，反而迟钝。竟连这都没有察觉到。

那张温婉的脸，凄楚的望着她，“守着他，只要好好守着他——”

至此，他便是她的责任，她的宿命。她欣然答应养母的请求，此刻，她的心又何苦升起这不甘愿，让自己彻夜无眠。

她不知自己几时又回到床上，和衣而睡。

醒来时，比之前更累。

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她以为自己睡在昨晚的街上，那个光影绰约的地方。她穿着衣服，走出房门。隔壁是蒋如珍的房间，丫鬟下人全堵在门口，踮起脚尖张望，低声耳语。

人群的最前面，董裕华也在，莫子衿心下诧异。

“都下去干各自的差事，别挤在这儿！”荣妈厉声一呵，丫鬟立刻散去。

她看到莫子衿，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冷的笑。

“子衿！“

蒋承洲闪烁其词，连他都这样，实在少见。

“出什么事了？“

她走到正门口，房门大开着。

“子衿，我正有事要跟你说，跟我——“蒋承洲语气平和，他掩饰得很好，她几乎看不到他脸上一点慌张。

“让开！“屋内一只鞋，就在桌脚处，一只男人的鞋。

他用身体挡在她面前，她心里更是一凉。有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没有好奇，只是被种不安的感觉侵袭着。

“跟我来！”他抓着她的手臂。

她沉默的，定睛看着他，他知道终究避无可避。

蒋承洲站到一旁，他身后的房里一片狼藉。桌上，是冰凉的酒菜。地上，除了那只男人的鞋，还有裤子，女人的肚兜寂寞的被人丢弃在床边的椅子上！

蒋如珍酥胸半露，别过头去。宋允泽看着莫子衿，内心慌乱至极。

红纱帐内，他和蒋如珍一夕风流。

他刚穿好衣衫，在她面前，无地自容。他想叫她，却发不出声。

一觉醒来，身边人竟然是自己毫无感情的未婚妻。他脑海中的记忆，他还记得昨晚搂着的人应该是莫子衿，是莫子衿才对。

是哪里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褥子上一滩殷红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床上那一丝不挂的胴体便是贼赃。

他背叛了他的爱，他爱着的人。

莫子衿看着他，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她应该怎么做？

扑过去大声痛哭质问他，就这样带着酸楚的心情和他泪眼相望，然后包容忍让。做他的妾，做他的姨太太，做他的丫鬟！

宋允泽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他微微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难以饶恕。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抵不过眼前铁一般的事实。

他看着她，她的眼神逐渐平静，静的像冬天的一汪雪水，散发着阵阵冰凉。

她退后一步，他们之间，已经隔着天和地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