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少华从医院里醒过来。手上还扎着点滴。小雪悄然在他床前趴着,似乎睡的正香,嘴里还时不时的说着梦话。
“少华哥,我爱你……快醒醒吧,我爱你……快醒醒吧……”
那少华心说这样的话最好不要被人听到,毕竟他的心里还装着他心爱的段晴。
伸手去捂段雪的嘴巴,门却突然开了。
出租车司机武子龙搬着东西从外面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见他正摸小雪的脸蛋,不好意思的一扭头又走了回去“哦,我来的不是时候。你继续,继续……”
这下倒令少华更不好意思了,把手猛地一缩,连忙嚷道“回来回来……”
武子龙这才返身又进到屋里,见小雪睡的正香,小声问道“怎么样?滑不滑?”
那少华一阵尴尬,把脸一红,不知应该是笑还是生气,急道“其实我们……”
“行了,别解释”那武子龙把手一挥笑说“男人嘛,都一样,不喜欢女人还算男人么?”
“其实我们……”
“哎呀兄弟,都说了不用解释,哥理解你!”
被他一嚷嚷,小雪断然醒了。刚一睁眼就看到了身旁的武子龙,直笑称“武哥”
那武子陇也会说话,一句话就戳中了她的心窝子“累啦弟妹!真的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这里以后有哥在,担保老弟不会有事的!”
那句弟妹是小雪最爱听的话,直扭捏笑道“武哥,人家还没有结婚呢”
“那你喜欢我家老弟么?”
小雪急道“当然喜欢了!”
“那不就结了,叫你弟妹哪里错了?只是早晚的事嘛!!”
小雪是听的花开娇艳了,可那少华却坐不住了,恨不得一下子从床上蹦下去,要踢他两脚。急道“你们……有完没完!”
“哟!急了”武子龙笑道“得了妹子,你回去歇着吧,今天哥在这给老弟上上政治课,担保过不了几天就会娶你了”
小雪心里一美,乐滋滋的就走了。
那少华好笑道“我得了什么病?”
“还有本事说啊!”武子龙笑道“我这帮哥们在一起喝酒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喝完酒进医院的,你还真是头一个!”
少华挠头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武子龙见状把手一挥,“行了,别说了,这一点哥也能理解!”
拿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他笑说“看电视里的你那么威武,怎么到了现实中这么……这么……”因为实在想不出下面该怎么说,于是他举了个例子“你知道在我们老家喝酒不行别人都叫什么吗?”
“嗯?”
“那叫怂”
他又笑道“小雪这女孩多漂亮,天天围着你转,知道么,前晚你喝醉那会,刚来医院因为医生说话不客气,要不是我几个兄弟拦着,那医生一准被你家小雪打趴下。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孩你不要,你还想啥呢?一个字……怂!”
“其实我们之间……”
“你别说了!”武子龙气愤道“喝酒不行,泡妞不行,除了打官司你还有哪点行!?你告诉我”
这下倒把少华问住了,愣是呆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武子龙道“要不是她喜欢你,冲前晚那阵势,我都想把她抢过来。”随即他看了看阮少华道“当然,因为你,这事我也不能办啊!”
正巧医生进来查房,那武子龙道“行了,今天你也醒了,哥我还得去看我媳妇!也就是你嫂子!”一挥手,他掉头走了。
少华刚要喊他,哪知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少华啊,今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看到你这些天难受的样子,我想如果说出来兴许能帮到你”
原来来电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有过那样经历的阮萍,因为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于是特地打电话通知少华“连警方都找不到的人,除了死人,兴许还有一个地方能藏她。”
“什么地方?”少华迫切的追问道
“有个地方叫精神病院你知道么?”
少华一下子惊醒了。那医生正要问他今天什么感觉,少华却迫不及待的拔下针头跑出了房间。出门时果不其然有位熊猫眼的医生站在外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向他浅浅点了点头掉头就跑了。
话说许可人,在知道段晴逃跑的事情后来了医院,她心知这里已经不安全,于是在为段晴注射了药物后趁她无力尖叫无力挣扎时,要带她离开这里,把她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车子启动,许可人刚还庆幸今天事情进行的比较顺利,像上次一样,等她睁开眼睛时她就已经被关在新的地方了,没有挣扎没有尖叫。想到此她不禁一阵冷笑。
兴许是腿伤导致的疼痛吧,在那许可人笑口还没合上时,段晴居然意外的醒了,她咧着嘴勉强坐了起来。
看着前排坐上的许可人,她顿觉事情有些不妙,再看看窗外,果不其然,飞飙的车速这是要把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摸了摸腿,段晴突然紧张道“你要带我去哪?”
许可人见她醒了,也不奇怪,只是阴沉一笑“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部,你还想对我怎么样?”
许可人哈哈大笑,“总不至于让我现在放了你吧!”
段晴还没待说什么,只见窗外几辆警车迎面疾驰而过,而最后面的那辆出租车十分醒目,尤其在里面坐着的那个人,让她此生难忘。那不正是上一次偷跑出来坐过的那辆车么!
正要按下玻璃向外喊时,“咚咚”两声响,车门被许可人统统锁死了。而那玻璃升降按钮,此时无论再怎么按,都已经不再起作用。
她绝望了,心知这一次如果再被她藏起来,许是谁也不会再找到她。
于是她开始用力的摇晃车子,那许可人似乎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庆幸,幸好出来的够早,不然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自此她开始哈哈大笑,嘲笑无力的段晴再一次被人们所忽略,再一次被她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座位下面一修车时用过的扳手忽然被段晴摸到,段晴把心一横就要去砸许可人,但那许可人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只将方向盘轻轻一打,那段晴哎呀一声惨叫跌坐在了座位上。
再去摸腿,受伤的地方似乎已经摸到了翘出的骨头,那种疼痛并不是想象出来的那样能忍就忍的。可望着外面越走越远的警车,她心知这次机会错过,许是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所以,段晴咬紧了牙关,也顾不及残腿阵阵发出的疼痛,拿起扳手就抡了过去。许可人一手掌舵一手抓住段晴,两人一个腿伤不能动,一个手握方向盘只用一只手的人,这样在车里上下僵持。
许可人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未必能有好的结果,于是说道“段晴你可想好了,离开了车子会有什么后果!”
段晴也不听她解释,只把能用的力气都用在了胳膊上,誓死要把许可人打倒。
那许可人急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的你爸爸葬礼上你和有豪哥发生的一桩事情,前几天我无意间在有豪哥的电脑上看到了一段视频,那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你们当天的所有精彩”
段晴一下子顿住了。居然被她的话惊的不知所措。‘孙有豪……不可能……再怎么卑鄙,他也不能……’
“卑鄙!无耻……”段晴彻底绝望了,对那个人面兽心的孙有豪彻底恨到了骨头里。
许可人心想,今天只要把这话一说出来,兴许她会因为害怕而乖乖服从,可哪知,绝望的段晴把心一横,就要和她同归于尽死在车里。
许可人终于看明白了意思,心说既然这样,那也别怪我无情。随即一脚刹车踩下去,急促的刹车声响彻寰宇,嘣的一声,段晴从前挡风玻璃那飞了出去。
一连无数的翻滚,她终于还是躺在了血泊之中。
车子停了,许可人下车拿出了手机给她看,那段视频清晰的不能再清晰,每个动作每个肢体语言,一幕幕倒映着那天的经过,就连那孙有豪事后对着爸爸相片说过的话都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而到了这时,心低的委屈无法言语,想流泪,泪却已经干了,想骂他,声音只能沙哑。这就是恨么?……那个可爱的,非常爱的,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原来就是这样……
许可人只放下几个字,“晴雪一线,话多必亡”
随即她便开车离开了。
而那几近昏迷的段晴,却躺在血泊中绝望了。望着蔚蓝的天空,望着飞过的小鸟。想着她和孙有豪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一天后,医院的急救室大门终于打开。段晴被从里面推了出来,她紧闭着双目,似乎已经不再眷恋这段凡尘,像是合上眼睛的仙子,被众人互拥着推入了重症监护室。
段雪站在外面哭的跟着泪人似的,而那阮少华心情亦是紧张的要休克过去。好在没过几日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警察第一个收到讯息,提前来了这里做调查。
按说像这样的重大事故对每个人都会印象深刻,而她的话尤其重要。可就在这时,她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