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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狂战 第一章 陌生军士

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仿佛永远不会散去,笼罩在昆沙小镇的上空,乌黑云层中飘落的细雨也仿佛永远不会停歇般的在洒落。

昆沙小镇是北山联盟靠近北部荒原最偏远的岗哨站了,连绵滂沱的大雨,浇注着滑坡的山体,已经阻隔了通往联盟腹地的通道,要想有新的商旅或是军士赶来,那也是要等这变态的天气稍微好转之后。

小镇中唯一的那家酒馆还亮着灯火,通红的火光透过门帘的夹缝映到外面,在那漆黑的夜色中迎风飘扬的食坊,在夜色中带起一丝暖意,酒馆里面不时传来军士的大声喧哗透过随风摇摆的门帘远远飘散。

镇口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惊起镇口老树上的几个夜枭刮刮乱叫,谁会在这个时候还会连夜赶到这里来?

门帘掀起,一股冷风乘势袭进暖和的酒馆,酒馆中只有三四桌客人,袒胸赤膊的军士和几个被大雨困住的旅客,丝毫不为来人所动,他们的目光好奇的落在那个站在酒馆门口的外来军士身上。

军士酒后赤红着眼睛,和那些被大雨困住的旅客,在看清这个铠甲上没有任何军团标记的军士后,眼神中不由都流露出一丝厌恶。

这个军士身上没有任何军团的标记,这表示他是一个自由猎手,这真是让人倒胃口的一个发现,这些毫无规矩的自由猎手,在那里都不会受到优待。

唯一吸引他们目光的,不过是这个军士身上那副非制式的陈旧的重型铠甲。要知道,能拥有自己的一套非制式铠甲,在战火世界中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铠甲上清晰可见那些细密撞击的痕迹,表示着,这副铠甲的主人经历过残酷的战斗,而且,铠甲裂缝中还带这连磅礴大雨也不能冲刷洗净的血迹,也说明了这个自由军士不是个混子。

自由军士在联盟是最令人讨厌的群体,在军团和有组织的民间团体眼中,他们更像是一群怕死鬼,他们既然不会为人类的生存而上战场冲锋陷阵,也不会热血沸腾的行侠仗义,更多的时候,他们像一只只令人恶心的吸血虫,那里有便宜那里就有他们的身影,那里有战火他们就像嗅到臭肉的秃鹫,远远的盘旋直至叼上一口迅速的远离。

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们中没有高手。

在人类的联盟里,没有人喜欢自由猎手。

可是他们却不是少数!

来人掀开身上湿漉漉的毛毡顺手挂在门边的墙上,打量了一眼酒馆中的众人,径自往角落里一张还空着的桌子走去。

伸手卷起头顶淋湿的长发,在脑后绕了个发鬏,粗糙的手掌抚过脸庞擦拭去雨水,摇曳的烛光下,凸显出他额头上那道那道恐怖的疤痕,令人恶心象条丑陋长虫,顺着他的左额头斜斜划下,穿过眼帘没入铠甲的护颈中。

自由军士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笑意,抬头回应了一眼,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没在意落那些目光中疑虑,自由军士开始旁若无人的把身上的铠甲卸了下来,从一只密封的皮袋中掏出一块轻柔洁白的干棉布,轻轻的擦拭起铠甲来。

粗壮的五指拿捏着一块洁白的棉布,轻柔的在那具划痕累累的铠甲各个部位擦拭清理这一路上沾染的污渍,上油,这看上去,多少令人有些怪异,他看向铠甲的目光像是对着他的情人,轻柔,专注,他的口中还低声喃喃的念叨着些什么!

“今天只有钯猪肉和自烤的果酒。要来点什么?”站在龙二桌前酒馆店主语气冰冷的问道,他脸上的冰冷不像是来招呼客人,问的更像是废话。

自由军士抬起头来淡淡的对老板说:“三斤钯猪肉,两壶酒!一个房间。”说着掏出几枚联盟通用的钱币放到桌上,低下头去继续专注的擦拭铠甲。

等待食物上桌的时间,足够他把铠甲的各个部件擦拭干净,一件件伤痕累累的铠甲部件,在他手中焕发出铮亮的辉芒,整齐的摆放在桌上,他习惯性偏了偏头,提起身后的战斧……酒馆中军士的喧哗声猛的静了下来,那十几个正在喝酒的军士目光都聚然落在他身上。

感受到军士们的目光,男人抬起头对着军士们露出个歉意的目光,手腕转动,把那柄非制式的战斧横在自己腿上,换了块洁白的棉布,仔细的擦拭起斧刃上的水迹,用一块青黑的油石打磨着斧刃。

一把武器,一个陌生的自由军士,即便他已经除去了身上的铠甲,还是让那些正在喝酒的军士,从微醉中清醒过来大半,众人闪烁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戒备。军士中那个领头模样的汉子,站起身来往男人走去,一屁股落在他对面的长凳上。

“我是镇守边境的军士,通往联盟的路都已经滑坡堵塞了,你这个时候怎么到这里来干什么?”先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借着便是责问,军士声音里带着股隐晦的冷厉,透露出他心底对自由军士的不屑。

店主把端来的钯猪肉和酒壶放到桌上,转身走回属于自己的那个小柜台中冷眼看着他们。

男人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战斧,伸手把那些稍离自己的食物拉到面前,抬起头来看着军士突然笑了笑:“要到北部荒野去采集一些草药,顺便收割一些死亡印记。”

“草药?”对坐的军士有些疑惑。

“对。冰血茸。”自由军士脸上的冷冽仿佛在酒馆的暖和气氛中融化了一般,笑着对军士说。

“吸!”听到男人口中冒出的草药名,酒馆里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冰血茸,一种生长在北部山区阴暗地中的地蒲植物,经过炼金术药师成药以后,主要的功能就是对被割裂的伤口进行微创处理,急速的止血,缝合伤口,同时,在伤员使用这种用冰血茸炼制的药物会带来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最高爆发点能把人活活疼死。

其中被这种药物害死的最著名的一起医疗事故就是,康坝岗哨站四十七名军士,在抵抗住异族的进攻之后,他们的医疗官为了给军士止血,冒然的使用了这种药物,最后的结果就是四十七名军士不能承受药物带来的剧烈疼痛,全部殉职死亡。

医疗官因为滥用药物过失也被投入联盟大牢。

这是什么样的疼痛啊!居然让镇守边境岗哨的强壮军士都不能承受……

“联盟不是明令禁止不准使用这种药物了吗?你想干什么?”军士说着推案而起,瞪着自由军士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冷芒。

龙二放下手中还在擦拭的武器,仰头看向军士叹了口气,虎目中闪动起一片黯淡,对他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们这种人整天到处冒险,多一份自保的手段,便多一条命。联盟现在的局势不太乐观,而且十年之期马上要到了,大量的死亡印记才能保持我在各军团的物资申请权,只是想多一条保命的手段而已!我,明天就走。”

听着男人淡淡的语气,他那张风尘仆仆脸庞上透出的无奈,军士也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是啊!联盟的形势令人担忧,为了在这场战斗中活下去,用一些必不可少的手段并不为过。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

我们能获得胜利吗?

军士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在这里别耍小花招。”狠狠的甩甩头,军士甩开脑中的烦闷,给这个新来自由军士的丢下一句话,反身回到自己的桌前,往嘴里灌下大杯酒,压下心头的不快,又开始畅饮起来,酒馆中热闹的回响起男儿高声大喊的行酒令。

换了条干的麻布把他擦拭完的战斧包裹起来,自由军士开始动手享用热腾腾的食物,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快有三个月没吃过这样新鲜的熟食了吧!风卷云残,象头饿了几天的大肥猪龚食一样,没有吃相,十指并用放开肚子吃喝。

他那令人恶心的吃相招来众人一阵白眼。

吃罢的自由军士和老板要了客房去休息。

走进房间的自由军士,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淡然,变得冷冽的脸上甚至出现一丝焦急,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疾步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份地图就着摇曳的烛光看起来。

从粗糙的笔画和图形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份手绘的地图,地图上由南向北拉出的那条黑线……

“越过了凄凉山脉,就进入异族的地盘了……哼!”他喃喃的说着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子里唯一那张木桌前,把身上,铠甲,武器,弓弩,放做一堆,一一检查着自己的补给,检查完毕自己带来的物品,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这三个月的路程,比想象中的要难,自己带来的补给品足足消耗了大半,看来明天得找到镇守边境的军士长官,申请一些必备的物品了,可是自己的死亡印记已经不多了……男人抬起头目光飘向漆黑的窗外。

一夜的风雨从没停歇过,当天边一丝光明透出黑暗照亮大地时,黑压压的乌云又滚动起来,遮蔽住了那最后一丝光线,大雨倾盆而下,龙二站在酒馆前看了看天色,顶着那块还没干透的毛毡一头扎进雨里,这个新来的自由军士快步往军士哨岗走去。

军士的边境哨岗竖立在离小镇两公里外的一处峡谷入口处,都是由合抱粗细木材,扎成紧密栅栏呈个半圆扇形,围住了峡谷唯一的入口,梯形下降的地形让军士的哨岗居高临下,牢牢镇守住狭小的谷口,驻足的远眺看了一会的自由军士加快脚步朝岗哨走去。

哨岗处站岗的两名军士看到远处出现的身影,不约而同的把手放在刀柄上,犀利的目光盯住来人,待到那人靠近,其中一军士往前走了两步大声对来人询问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掀开毛毡露出自由军士那张略显冷冽,却布满风尘的脸庞,看了眼大营守卫的军士,男人停下靠近岗哨站,哄声回答询问:“东盟自由猎手龙二,求见边境镇守长官。”说着,把手中路引递了过去。

军士眼中顿时浮起一股厌恶,还是耐着性子伸手接过递过来的路引,看了看上面刻画了一路通牒的记号:“在这等着。我去通报。”说完对一旁的同伴打了眼色转身走进岗哨。

滂沱大雨中站在哨岗外的男人纹丝不动,接受着大雨的浇注,剩下的那个守卫不由皱了皱眉头,对他喝道:“到这边来避避雨,小心别生病了。”

毡毯下的身影微微摇了摇头,没动,拒绝了军士的好意。

这时,岗哨内一条人影疾奔而来,刚才去通报的军士,对着正守候在门口的男人吼道:“跟我进来,去见指挥官。”

男人迈动脚步紧紧跟在守卫军士的身后走进岗哨。

滂沱的大雨,军士们都在各自的营帐休息,几个站在营帐门口的老兵,冷漠的看着这个陌生的自由军士。

熟人!岗哨的最高长官居然就是昨夜在酒馆碰到到那名军士,批了件灰色外套,赤裸着岩石般结实的胸膛,端坐高堂一张长案前盯住龙二,沉默不语的军士看着这个冒然前来申请补给的家伙,在这种偏远的岗哨,唯一能让外来军士申请的,也只有物资补给这一项,而且是他不能拒绝的要求。

联盟的人口,决定了发展的要素,每一个有战斗力的人,都是联盟不可缺失的一份子,无论他当前的身份是什么!

“龙二?”高坐在殿堂的军士指挥官,沉吟了一会开口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自由军士询问:“你需要补给什么?”

“十块死亡印记的补给品,两百支白翎羽箭,绣花针一百枚,棉……”

“十块死亡印记的补给?”听到这个补给量,高坐的军士终于忍不住打断男人的话,随即冷眼瞟了龙二眼没再发问,转头对旁边的补给官吩咐道:“把他要的物品准备好,再给他备上二十天的干粮,我想他没那么快回来。”指挥官打断了龙二的话,匆匆说罢起身自己离开的军堂,看他的样子,像是不想和这个自寻死路的自由军士有过多的来往。

背着申请到的物资,龙二又走进雨里,踩着四溅的泥泞,步出军营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蒙在毡毯下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声的说了几句话,转过身去,往酒馆赶去,他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把自己要带走的物品整理过一遍,龙二看着那条不用带走的毡毯和马匹笑笑,带上门口到酒馆店主处把帐结了,顺便也把马匹和毡毯作价卖给了店主,一个人开始上路。

哨岗的守卫已经接到长官的通知,待到龙二靠近护栏,几个军士一言不发的上前搅动轱辘,打开了那道通往死亡之路的厚实木门,军士们的眼中都透着一丝凝重,他们知道,只要这个自由军士过了这道大门,失去了岗哨的保护,能返回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便他们不喜欢自由军士,不过看着又一条将要消失的生命,每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在联盟,每一条人命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龙二微微对几个军士颌首示意,大步踏出岗哨,高大的身影顺路而下没入山谷,很快便消失在镇守边境军士的眼中。

“看上去是条汉子,可是怕也是回不来了。唉……”目送他离去的军士们不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