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阳感觉自己躺在床上,右手边有轻微的茶具碰撞的声音,四肢提不起一点力气,睁开眼的第一瞬,眼前一片黑。隐约记得若黎说她染了风寒,要好好休息。
“醒了?”感觉到床上的人呼吸变化,轩辕辰放下茶杯,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梓阳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浑身软绵绵的,像化开了一般。
“我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若黎的事。”轩辕辰淡淡道。
梓阳本来头疼得要死,听到轩辕辰要问若黎的事,勉强打起了精神小心应对。
“什么事,你说吧。”梓阳无力地回答。
“若黎什么时候入教的?”轩辕辰又握起了那个杯子。
“你问这个干嘛?”梓阳不解道,报恩也没必要这么仔细地查户口吧。
“有用!”
梓阳白了他一眼,“十年前,我和她一起。”
“一起?”轩辕辰皱了皱眉,不解道。
梓阳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是教主的女儿,为何十年前才入教。呵呵,她也不知道,十岁以前的记忆她也没有。十岁那年,自己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变故,身受重伤的她奄奄一息地醒来就看到一位丰神俊朗的叔叔抱着她,心疼的叫着梓阳,还说是爹爹不好,没好好照顾她。于是她就被带到了轩国,途中还救下了忘阳坡上同样奄奄一息的若黎。所以,梓阳和若黎两人同时入教。
“我和父亲在回莲宫途中遇见了奄奄一息的若黎,我求父亲救下了她。”梓阳解释道。
轩辕辰似乎是在估量这话的可靠性,他不自觉地微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何以若黎终日以薄纱覆面呢?”
“回到莲宫之后,薛伯伯见若黎天资还不错,便收了她做徒弟,要她一心学医,同时嘱咐她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否则极易招惹杀身之祸。”梓阳也是蹙眉回忆道。记得当初父亲把若黎带到莲宫时,薛伯伯一脸不悦,后来不知怎地收了若黎为徒,但不让她以真容示人,否则便要毁了她的脸。
“如此说来,这些年不曾有人见过若黎的真容。连你也不例外吗?”轩辕辰淡淡地说着,但是眸光却闪亮,不怒而威,仿佛极力要从梓阳脸上看出破绽。
“我自然与别人不同,没有旁人的时候若黎自然会摘下面巾与我相处,还有就是薛伯伯应该也可以看见,除此之外,可能连我父亲也没看仔细过长大成人的若黎。”
轩辕辰半晌没有说话,在逸王府,若离晚上睡觉都没有摘过面纱,反而护得更严实,可见梓阳说的多半不假。
“那你知道若黎其实是姜国的曦月公主吗?”轩辕辰貌似不经意地问。
曦月公主,这一辈人倒是听说的少,毕竟曦月公主失踪已有十年之久,当初再怎么惊才绝艳,十年时间也足够淡出人们的记忆。
“曦月公主?你说若黎是曦月公主?怎么可能!”梓阳很不能理解。
想当年,曦月是姜国最受宠的公主,五岁即能吟诗作画,八岁精通琴艺,十岁便能在两国外交宴会上舌战群雄。更值得一提的是曦月的孪生哥哥曦日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十岁即能文能武,精于谋略。两人又是姜国皇后所出,一时之间,恩宠无边。
当时有人拍马屁说姜国有这两个皇子公主在,绝对是洪福齐天,日月同辉。姜国皇帝大喜,不久就立了冷曦日为太子,封赏曦月公主王畿九郡。可是没过多久,这位和太子长相一模一样的公主便失踪了。引得黎皇大怒,还牵扯到了随父出使姜国的轩辕辰。
“有人告诉我的。”轩辕辰说,脑子里又回想起那两柄飞镖和手法如出一辙的羽箭。对于这种胆敢借着帮自己而玩弄自己的人,轩辕辰很不爽。
“若黎知道吗?”你告诉她了吗?
回想起当初见到若黎的样子,她浑身上下满是伤痕,发鬓服饰狼狈不堪,手里却紧攥着一支金钗,问起她家世的事她就一个劲地摇头,身子不住战栗。这样的若黎激起了梓阳的同情心,便恳求爹爹带她回去。难怪若黎那么小就天资聪颖,琴棋书画一学即会,原来是早就有底子,只不过记忆丢失了罢。
轩辕辰摇摇头,他还不能确定这件事。
“如果说,若黎就是当年的曦月公主,有人绑架她是试图在日后凭此要挟姜国皇室?”梓阳暗自惊心,难怪薛伯伯不准若离以真面目示人。
轩辕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要挟姜国皇室?凭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旦冷曦日登基,用来控制皇室也未可知。如此歹毒的心计,焉知当事人是不是真如梓阳所言败了计划,让沙华救了若黎。
“若黎这些年一点也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吗?”轩辕辰转开了话题。
“应该没有,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她若有什么心事,自然瞒不过我。”梓阳叹了一口气,以她的婉转心思,岂会猜不到轩辕辰在顾忌什么。若黎幽居布衣谷,谁可以保证这只是单纯的救助了昔日落难公主呢?没准自己在路中遇到若黎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难怪,难怪她竟然认不出我。轩辕辰暗叹一口气,这应该就是自己感觉不对的原因吧——月儿竟然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你好好休息,五天后便是围攻莲宫,一举拿下殷莲教的日子,你要早两天回去做准备。”轩辕辰说完,放下茶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