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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辰劫 第十五章 沙华的痛

莲宫一战,局势瞬息万变,此刻偌大的中莲宫大厅只留下六人了。争锋相对的轩辕辰和染羽,剑指沙华的梓阳,昏迷在地上的子轩和已经是死尸的黑纱女子。子轩是染羽懒得和轩辕辰多舌解释命人丢进来的,中了毒但暂无性命之忧。沙华已经从倒下的位置转移到了死去的黑纱女子旁边,靠着她的轮椅坐下,双目无神。

先前梓阳迷倒了沙华,想逼他让出教主之位,谁料沙华是假装昏迷,反把梓阳重伤。后来梓阳险些命丧之时,有人以石子出手相救,却激起了沙华部下的拼死反抗,轩辕辰险些落败,染羽即使赶到,不帮教主反而帮了外人,不过帮了人之后又莫名其妙被轩辕辰后来赶到的援手拦住了,局面实在是混乱不堪。

先不说染羽为什么帮轩辕辰、轩辕辰为什么扣下染羽,就说暗中帮梓阳的人和被染羽的紫羽射中的人是不是同一个都没人清楚,更何况外面还有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蓝衣男子的存在。

但是此刻局面虽然乱七八糟,梓阳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身世,于是在轩辕辰和染羽遣散众人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剑指向沙华。

沙华知道梓阳想问什么,不等她开口,他就自言自语起来:“我原本只是前太子府一名小小的侍卫,当年太子被捕时恰好我陪在他身边,他将一卷羊皮纸偷偷交给我让我转交给太子妃。可太子入狱后他们没打算放过我,不等我见到王妃便一路追杀,等我再次潜回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妃早已自焚,我被薛老护法捉住,阴差阳错进了殷莲教。当时殷老教主为保殷莲教基业自首,白衣薛护法回到教中主持大局,竟意外看中我,一路扶持我至教主之位,一坐就是十年。”

“十年前的一天晚上,我意外得知轩辕王府的小世子其实是太子的后裔,是殷莲教日后的真正继承人。我当时就慌了,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浸染了我,我滋生邪念,不愿让出教主之位。惶恐不安下我让被自己控制的一名官员向皇上秘密透漏此事,不出一月逸王和世子便被派去出使姜国,后来传出消息说世子在姜国遇袭重伤,姜国公主舍身相救一事。我迫不及待地想确定世子是否尚在人世,便想亲自前往姜国一趟。途经忘阳坡老家,意外发现自己离散多年的妻子,可是……”

沙华停顿了许久才继续嘶哑地说道:“我回到了以前的房子,发现旁边立着一块我的墓碑,只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黑衣死尸。我的妻儿……我的妻儿,她横死家中,手里还紧攥着我当年送给她的玉佩。我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刚好七八岁的样子,我以为她就是我的孩子,所以把她带回来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追查杀我妻子的凶手,可是毫无头绪。直到三年前染羽入教带来了一个乞儿,顺便提了她的身世,我才知道她才是我的女儿……”薛玥挣扎着起来颤颤地替黑纱女子把刚才扯下的黑纱裹上。

“阳儿,你别怪悔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们。悔儿她,她过得也很苦。”沙华一圈一圈地围着黑纱,浊泪纵横。

“杀害妻子的凶手我没有找到,但我的妻儿确实是因你而死,所以悔儿怨你。要不是你在逃亡的时候躲到了我家,她就不会被连累至死,悔儿刚好去集市上买盐才躲过一劫……可是我抱走你之后她又被去而复返的贼人伤残成这样,这样……”沙华说不下去了,指了指染羽。

梓阳木然地看向染羽,染羽只看了轩辕辰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查到当年的事与姜国皇室有些关系。”梓阳收了剑,再怎么说,沙华一家可以算作对自己有恩,纵使后来对自己诸多报复,可是他们也都尝了恶果,没必要再对不久人世的沙华下手。

而另一方轩辕辰听了染羽的一句话,心中却如平地惊雷震撼不已,他忍不住把梓阳的事和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这样一来梓阳的身世极有可能是十年前案情的突破点。虽然他自从知道自己身世时候就怀疑十年前自己出使姜国险些命丧一事是皇帝轩辕凛的手笔,可直觉告诉他此案牵扯复杂,不像是轩辕凛一人授意。

轩辕辰眼下有许多问题想问染羽和梓阳,不过他能忍,而且他没有错漏沙华话里的其他信息,比如前太子,不,是父王交给沙华的羊皮卷。薛玥曾经交给自己一幅羊皮卷,还嘱咐他不能让外人知晓,不知是不是同一幅。

真是心里想什么什么就来,薛玥带着若黎来了,说是来恭祝新教主登位的。若黎一进来就看到昏迷的子轩,心疼的不得了,立马上前查看伤势。然而其他的知情人都微微一愕,有意无意地看向轩辕辰,面具下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

轩辕辰看着若黎扶起子轩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搭上他的脉,两人一蹲一坐,白衣联袂,男的温文儒雅,女的飘渺出尘,倒像是很般配的一对,不觉心中有些吃味。轩辕辰走过去从若黎手里接过子轩,若黎只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诊脉,让轩辕辰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知情的梓阳、染羽都微微有些尴尬,而薛玥则是捋着胡子笑了,对梓阳说:“阳儿啊,不要吃醋,你和小辰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声音很小,却足以传到梓阳和染羽的耳朵里,羞得梓阳满面通红。

染羽则是镇定一些,虽然计划受威胁,但还是决定直接无视薛玥的瞎掰,可薛玥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不镇定了。

“叫他带你去找你的身世,一切就了然了。”薛玥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前两日夜观星相,发现一颗淡紫光芒的孤星,在它的牵引下原本微弱的紫微星闪耀不少,看来天下分久必合,他可是很看好自己的少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