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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戒王座 第01-20章 正义·绝对力量的仆人

“韦博斯特,还是没有回来!”

坐在四轮轿式马车车厢里,随着车厢在微微晃动的管家,掀开车窗上的纱帘,看了一眼说。

“他在地精的手上!”

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养神的温德尔男爵,连眼睛都没睁就回答了一句。

“我知道地精会来查探白头鹰的底细,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把四大赏金猎人一口气都请来。”随着车身晃动的温德尔男爵,闭着眼睛,靠在车厢里的座位靠垫上,好像是在说一件别人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样,“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下手的速度那么快,他们白天刚刚来过庄园,当天晚上就下手了。”

管家又从车窗的纱窗缝隙里向外看了一眼,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洛克镇上的居民大多已经起来了,在街面上三三两两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居民看到男爵的四轮轿式马车经过,还特意向着举了一下他们的帽子以示敬意。

“那个叫狄克的厨师,不知道韦博斯特有没有干掉?”

管家将纱窗的缝隙遮挡了一下,坐回到座位上。

闭目养神的温德尔男爵,听到管家的话,睁开了一下眼睛,想了一下,又闭上了。

“一会去教堂,看那个小修女的样子,就知道了!”温德尔男爵说。

拉车的六匹贵族马,踏着整齐的小碎步,在洛克镇的碎石路面上发出一阵阵好似音乐的有节奏响声。而在车厢内,相对而坐的温德尔男爵和管家,却沉默着不发一言。

“如果不是为了要杀那个小厨师,韦博斯特也许根本就不会暴露,即将昨天晚上再加上一个云步,他们就是进了城堡,也没有办法知道我的秘密。”

坐在车厢里,好像睡着了一样的温德尔男爵,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这也不能怪少爷!他也不会想到地精会那么快的采取行动!”管家出声劝道。

“是我判断失误,就是我判断失误,你不需要用达内尔的名字来掩饰我的失误。”温德尔闭着眼睛说,“我原来以为地精就只会用些‘小玩具’来探查白头鹰,没想到他们这次的胃口居然这么大,把大陆上身价最贵的四个赏金猎人都请到了。”

“达内尔的问题,就是达内尔的问题,你也不用替他开脱责任。我知道你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子一样爱护。”温德尔有些疲倦的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可是他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让我放心?”

“这次韦博斯特的事情,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他身上。可是如果没有他那沾花惹草的性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温德尔疲倦的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再也不愿提到这个话题。

拉车的马匹踏出嗒嗒的响声,穿过洛克镇的街道,很快就来到了教堂的门前。驾车的仆人,来到车厢门前,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温德尔和管家,一前一后的从四轮轿式马车上走了出来,对周围略略看上一眼,就要举步走进了教堂。

这时,一个卖花小孩来到了男爵和管家的面前。

“先生,买一枝花,献给光明神吧!”小孩拿着一枝花,对着男爵说。

温德尔回头看了一眼,管家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币,放到孩子的手上,接过了小孩手中的那支蔷薇花,小孩接过金币,转身跑开。

管家的手轻轻一转,包在花枝的最后一节上的一个小纸条,在他的手里徐徐展开。

“男爵大人,这枝花应该由您亲自献给光明神!”管家说着,将手里的蔷薇花递向了男爵。

温德尔很自然的接过管家手上的花枝,那张字条也从管家的手上到了男爵的手里。

站在教堂门口的温德尔,好像是在微微观察了一下手里的花枝,沉吟了一会,就走进了教堂。

教堂里,迪莫斯牧师正跪坐在光明神的神像前,手里拿着十字星在向神像默默祷告。

“牧师!”

温德尔走到迪莫斯的身后,轻声说了一声。

迪莫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祷告,等到几分钟之后,迪莫斯才结束了自己的祷告,站起身来。

“很长时间没有来洛克镇教堂,我想我已经向光明神欠下了很多的忏悔!”温德尔恭敬的对着迪莫斯说道,那个样子就好像迪莫斯就是光明神在人间的化身。

“迷失在尘世间的羔羊,只要虔诚忏悔,真心改过,神会为你打开宽恕的门!”

迪莫斯站在光明神的神像前,沐浴在从身后窗户照射进来的光线,俨然有着一种神在人间代言人的味道。

“我先用这朵蔷薇花,代表我对神的无限敬意!”温德尔说着,将刚刚在门口买到的蔷薇花,恭敬的放在了光明神的神像前。

“跟我来吧,神的孩子!”

迪莫斯默默的看着温德尔的动作结束,转身向着教堂角落处的一处忏悔室走去,温德尔紧随其后。

随着两个人走进忏悔室当中被分割的两个房间,黑色帘幕在两个人中间垂下,忏悔室里也陷入到一片完全的黑暗当中。

管家坐在忏悔室外的长椅上,温和的看着每一个前往教堂祷告的人。今天不是礼拜日,教堂里几乎没有什么前来做礼拜的人,只有教堂里的修士和修女在各自忙碌着。

“我需要您的帮助!”忏悔室内,温德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的说道。

“用一个血族,来试探神在人间侍者的态度,就是你所需要的帮助?”迪莫斯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回答。

“我承认,让韦博斯特去对付一个小厨师,是有对您试探的意思。”温德尔的声音,毫无波动的回答,似乎他并没有为自己这样的做法感到什么真正的忏悔。

“如果我不动手,任由那条吸血虫对无辜的世人下手。在你看来,是不是就意味着神圣的教会仍然需要你的存在,不会对你和你的孩子继续向着罪恶深渊滑去,伸出任何挽救的手臂?”迪莫斯在黑暗之中回答,声音冷得让人有些发寒。

“我承认,这是一次被恶魔诱惑了的愚蠢试探!”温德尔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大陆上关于恶魔戒指的传言,让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是国王出手了。我一直暗中进行的白头鹰,也被地精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发现了。”

“所以你就让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仆人,为你和你的孩子罪恶的想法,来试探神在人间侍者的态度?”迪莫斯的声音,并没有被温德尔的话产生波动。

“我承认:这是我的罪!请神在人间的侍者,代表无处不在神的荣光,宽恕我因为胆怯和恐惧犯下的罪!”黑暗中,温德尔的声音出现虔诚的忏悔声。

黑暗的对面,迪莫斯却是一阵沉默。

“迷失在尘世的羔羊,说出你需要什么帮助?”迪莫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昨天晚上,韦博斯特消失了。”温德尔说出这句话后,故意停顿了一下,可是对面的黑暗当中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他只好继续说下去,“同时在蔷薇庄园,大陆上身价最高的四大赏金猎人,昨天晚上一下子出现了三个。我怀疑剩下的一个,也已经来到了洛克镇上,并且是他绑走了韦博斯特。”

“看起来,昨天晚上你的庄园上很热闹!”对面的迪莫斯,依旧没有给温德尔他想要的回答。

“我需要您的帮助!”温德尔再一次说出他一开始进入忏悔室就说出的话。

黑暗的对面,迪莫斯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最后一名赏金猎人也来到了洛克镇上,那么现在的韦博斯特,就应该是在地精的手上。我的戒指就会被他们知道,而这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大陆。”温德尔看到迪莫斯没有任何回答,只好把他的推断说了出来。

“矮小的绿色生物,他们眼中看重的,是金币,而不是戒指!”黑暗中,迪莫斯终于回答了一句。

“可是他们却能用这个戒指的消息,换来大笔的金币!”温德尔在继续说服着迪莫斯。

“戒指是你犯下的罪!神在人间的侍者,并没有沾染上你的罪!”迪莫斯冷冷的回答。

“可是如果戒指的消息在这个时候泄露出去,会给教会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温德尔继续劝说着,“地精在这个时候得到消息,一向吝啬的地精又一下子雇佣了四大赏金猎人,我怀疑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有国王的影子。”

黑暗的对面,再一次的沉入沉默。

“那是你和你所说国王的罪!二十年来,你所说的国王,从来没有在神的侍者面前出现过。对神的侍者说出谎言,将是你犯下的另外一宗罪!”过了一会,迪莫斯才在黑暗中回答。

黑暗中,温德尔沉默了。

迪莫斯的话,无疑是在撇清教会和他之间的任何关系,并不准备介入他和地精之间的事情。至于国王,迪莫斯已经在明确表示他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是否存在了。

但温德尔却不能就这样回去,四大赏金猎人的实力他已经很清楚的看到,而韦博斯特又不明不白的消失,随时都会说出自己戒指的事情。那个时候,温德尔能够清晰的感到,一股更大的危险将会向他席卷而来。

“我愿意向光明神捐出白头鹰的一半,换取神的侍者对我的帮助!”黑暗中,温德尔咬了咬牙说。

黑暗的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没有神的侍者,白头鹰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尘世上。二十年来,白头鹰并没有对此向神表达过一丝一毫的感恩!”黑暗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迪莫斯在整理他的教袍。

“八成!”黑暗中,能够感觉温德尔是在咬着牙说,“我愿意向神捐出白头鹰八成的产业,向神表达二十年来神对白头鹰关爱的光照。”

“神在人间的侍者,接受你对神虔诚的捐赠!”黑暗中,响起了迪莫斯的声音,“说出你需要的帮助,神在人间的侍者会考虑向你播撒神的光芒。”

“裁决者!”

温德尔的话,让迪莫斯的声音,又一次消失在对面的黑暗中。

“我需要今天早上到来的裁决者,帮我驱逐地精和他们金币招来的仆人。”对于迪莫斯这一次的沉默,温德尔似乎早有准备,马上就接着说道。

“你在监视神的侍者!”迪莫斯的声音从对面响起,声音中充满了义正言辞的威严。

“昨天晚上庄园里发生的事情,你也不是现在听我说到,才知道的吧?”温德尔的回答虽然是疑问,但是口气却是非常肯定。

“神在人间的侍者,为神清理黑暗角落里肮脏生物的仆人,是不会走在一个对神犯下罪的人身边!”似乎是为了回答温德尔肯定的语气,迪莫斯的声音十分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你并不担心戒指的消失会被地精知道,”温德尔撕下了刚才说话中温婉而隐晦的说辞,直接赤裸裸的说,“地精看重是商业,而掌握整个神圣大陆上信仰的是教会。只要教会对地精稍微施压一下,威胁地精如果说出戒指的事情,就拒绝让任何地精的商品入境,地精就会老老实实的向教会就范。”

“当然让地精闭嘴,教会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是这样的代价,恰恰能够趁机以此为借口从白头鹰的身上割下来一大块肉。而且这么多年来,教会对蓬勃发展的白头鹰一直垂涎欲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对白头鹰下手。”黑暗中,温德尔的声音充满了直刺核心的锋芒,“我想地精抓到韦博斯特,也是也应该有你有意纵容的帮助在里面吧?”

“迷失在尘世的羔羊,请注意你对神在人间侍者的态度!”迪莫斯的声音打断了温德尔的话,冷冷的从对面的黑暗中响起,“怀疑神在人间的侍者,是在亵渎神在你身上播撒的光芒!”

一阵阵粗气的喘息声,从温德尔的位置上响起,在静寂的黑暗中听得分外真切。

“你要割肉!我给了你八成!”等到喘息的声音逐渐平稳下来,温德尔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响起,虽然听起来平静,但是如果细心去听,还是能感觉到这样的平静是尽力掩饰的结果,“四大赏金猎人,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戒指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把辛苦经营了近二十年的白头鹰,让你在一言之间就这么轻轻巧巧的拿走八成!”

沉默!

或者说,是迪莫斯在思考。

“我不会同意为神清理黑暗的仆人,和一个对神犯下罪的人走在一起,那将成为我日后在信奉神的岁月里,无法承受的重担!”过了一会,迪莫斯语气平静的说。

“那你是想我们一起鱼死网破了?”温德尔在对面冷冷的问道。

“但是我想,你会有办法让三名裁决者,跟随你的手指起舞!”对于温德尔的问话,迪莫斯如此回答。

“我明白了!”黑暗中,温德尔良久才回答。

“迷失在尘世间的羔羊,只要虔诚忏悔,真心改过,神会为你打开宽恕的门!”迪莫斯用最开始的话,宣告结束这一次的“忏悔”。

重新打开的忏悔室房门,温德尔和迪莫斯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

“感谢牧师对我迷失灵魂的指引!”温德尔优雅的对着迪莫斯优雅的鞠了一躬。

迪莫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温德尔的鞠躬,伸手在在鞠躬的温德尔头上的空中划了一个十字符。

“神的光芒,无处不在!”迪莫斯说,“感受神的光芒,传播神的光芒,是一名神在人间侍者的无上的荣光!”

“今天晚上,我将会在蔷薇庄园举行晚宴,”直起身来的温德尔,向着迪莫斯微笑的说,“我诚挚的邀请百丽儿修女和狄克厨师参加今晚的宴会,并以此表达我对他们最大的歉意!”

迪莫斯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会把你的邀请,转达给他们!”

“请牧师一定要帮助我说服他们,前来参加今晚的宴会!”温德尔又一次恭敬的鞠躬说,“宴会结束后,百丽儿将会为你带回一份由我亲手签署的文件。”

迪莫斯又是一愣,很快回答说:“我相信他们会喜欢参加今晚的宴会!”

“非常感谢牧师的指引和帮助!”温德尔又鞠了一躬后,才转身离去。

迪莫斯看着温德尔的背影,眼中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口的四轮轿式马车再次踏出仪仗般的细碎马步,拉着四轮轿式马车尽可能平稳而又快捷的移动起来。

管家坐在温德尔的对面,看着揉着脑门的男爵,能够感受得到温德尔身上的疲倦。

“我们的代价是多少?”四轮轿式马车出了洛克镇,踏上走向蔷薇庄园的林荫路,管家才出生问道。

“白头鹰的八成产业!”温德尔揉着脑门,痛苦的说。

管家的身体随着四轮轿式马车的颠簸晃动了一下,“那他们给我们什么?”

“三个今天早上到来的裁决者,”温德尔撇了一下嘴角,“而且还要我们自己动手!”

“我们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管家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正义的大棒握在迪莫斯的手上,”温德尔无力的把头靠在车窗边上,“他说什么是正义,什么就是正义。在他面前,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格。”

“什么是正义?”温德尔掀开车窗上的纱帘,看着四轮轿式马车旁边飞驰而过的风景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正义的代表!”

“正义?”温德尔的嘴角发出一声讥诮的声音,“不过是绝对力量的仆人!”

“而且,”温德尔有些留恋的看着窗外闪过的一草一木,“迪莫斯还给我准备了一个随时都能要我命的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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